似乎除了雷霆和絕殺,還有第三股力量湧進了川東。
此時姚府,定然在眾多眼線監視之中。隻怕他們去姚府,便會打破這種平衡,滅頂之災即來。
投宿客棧,定然不安全。借宿百姓,隻怕會連累他們。可目前傷的傷,垮的垮,總得有個地方安心養傷。
腦中靈光一閃,黎綰青想起一個地方,絕對安全,而且絕對沒人能想得到是那裏。
自打護龍一族出事,川東百姓人人自危,大白天街上也沒多少人。所以當一聲“搶劫啊!”,在死寂的大街上格外刺耳。
捕頭和捕快恰好路過,聞訊快步趕來。
見是一家包子店,老板癱在地上,臉色死灰,滿臉是汗,嘴裏塞著一個包子。視線往旁邊一落,攤位前站著一群年輕男女,看樣子好像是在等他。
撇去兩個昏迷被人扶著的傷號不說,剩餘三女四男。衣著皆為上品,女的絕色傾城,男的英俊瀟灑,怎麼看都不像搶劫的。
“你們一群人打劫一個包子鋪??”
黎綰青慢悠悠啃了口包子,俯身拿出老板口裏的包子,老板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搶劫啊!!”
捕頭的臉色更複雜了,就他們身上隨便一件玉配件,就能買下整個包子鋪,又何需搶劫。
幾人又麵生的很,估摸著是外地來的有錢公子小姐。閑著發慌,便胡鬧一場。
這種荒唐事也不是沒有,去年就有一個巨有錢的公子哥。找刺激,搶劫了自家銀號。
後來塞了點錢,關了幾天牢,便給放了。
越看越像,捕頭索性也不和他們較真,免得惹得一身騷。
“各位,就你們這身打扮,就不像會搶包子鋪的。別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就出來找刺激……”
“這算搶劫了吧。”
黎綰青抽出屜子,順手把裏麵的錢財塞到楊林懷裏。
“你……”
捕頭臉色一凝,心想還真是沒事找事的。
眼見百姓越聚越多,捕頭沒轍,甩了甩手,示意手下把他們帶回去。
這幾年護龍一族日漸衰敗,川東知府早換上蕭庭燁的人。此人叫錢開,人如其名,見錢眼開。以前姚川南威勢還在,錢開還看他幾分臉色。如今護龍一族都自顧不暇了,錢開便光明正大的大肆斂財,更是鮮少待在衙門,沒事流連煙花之地。
若是錢不到位,錢開絕不升堂。因此牢房裏關了很多犯人,都是些沒錢的窮苦人家,死在裏頭也沒人管。有的壓根沒犯事,出去遛個彎,都被莫名其妙逮了進來。
黎綰青自是清楚這點,才主動犯事進來。
估摸著絕殺和雷霆,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躲到衙門大牢裏來了。
無非是拖個幾天,養精蓄銳,出去再打。
畢竟沒什麼地方,會比衙門大牢還要清靜。
上梁不正下梁歪,給獄卒塞了張百兩銀票。獄卒便給他們單獨關在一個牢房,還拿被褥之類的,夥食也不錯。
這幾天顯然累壞了,除了她和孤宿白,楊林也有點蔫了,靠在角落裏,和卓然說著悄悄話。不知是不是解藥來遲了,姚白間一直昏睡不醒,夏昭雪和姚大緊張陪護在旁。剩下莫羨和姚沐姝,兩個單身狗,麵麵相覷後各自扭頭,誰也不理誰。
倒是雲皓,站在牢門邊,饒有興趣的往外打量。
孤宿白有些哭笑不得,道,“虧你想得出這損招。”
“縱觀整個川東,哪裏還比這裏安全?”
想想也是,孤宿白也不再挑剔。刻意看了眼雲皓,眸子又陰沉了下來。
“那個刻意指引姚大和夏昭雪,找到卓然他們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避免引起沒必要的風波,孤宿白隱瞞了魁無也在川東的事情。他也想過會是魁無在玩把戲,可又不敢肯定。
“我懷疑……魁無來了。”
被突然開口的黎綰青嚇了一跳,孤宿白刻意隱了下情緒,“為何這麼認為?”
黎綰青搖搖頭,順勢抱臂往牆上一靠。她也說不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判斷,隻是感覺聞到魁無的那股味了。
想起一事,抬眸看著孤宿白,道,“若是魁無也來了,你還會手下留情嗎?”
那晚不留也留了。孤宿白溫溫丟出一句,“等他真的來了再說。”
見他這樣,她也不好再問下去。
外頭不過剛到傍晚,牢房裏已經是一片黑漆漆,剛才關照過的獄卒給他們送了油燈。得了幾個賞錢,興衝衝走了。
一個個又累又困,恨不得馬上睡去,根本用不著油燈。
不過獄卒都送來了,她索性將油燈放到正中間,盤膝靠牆而坐,呆呆盯了會兒油燈綻出的光亮。掐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孤宿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