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像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般,向她走近一步,仰頭哈哈大笑,其中帶著幾分不屑。
“合孤宿白幾大高手之力,都無法傷我分毫。就憑你?口出狂言。哈哈哈,以前我真是高看了你。不過也不怪你,如今你除了說這裏,還能說什麼。若是能讓你找到一絲絲自尊和安慰,我也不介意,哈哈哈……”
黎綰青沒有說話,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陰冷。
黑衣女子以為她無言以對,笑得愈發張狂放肆,忽然感覺有點不對,收起笑容,蹙眉盯著腳下的花草。
花草長得甚是怪異,花蕊是黑色的,閃著迷人光澤。就連花瓣上,都長滿細小如齒狀的尖刺。獨自一簇野蠻生長,和旁邊的枯草格格不入。
方才被黎綰青吸引,不知不覺踏進這塊古怪花草中,腳踝處被劃出數道口子,流著黑血。如此劃傷怎會沒察覺到,唯一的解釋,而是這花草有古怪。
這時黎綰青開口給出答案,“此花名活閻,顧名思義,活閻王。連汁液都帶有劇毒,隻要不小心踩中,會產生一種恍惚感,連什麼時候被割傷都不知道。毒性會透過傷口進入身體,順著血液遊走全身。散功是其一,隻要運功,便會心脈爆裂而死。不管武功多高強,內功多深厚,在活閻麵前,不堪一擊……”
黑衣女人震驚之餘,眼中全是不信,“你不用唬我!就幾棵破花草,能奈我何……”
“你不信試著運功看看。”
黑衣女子試著運功,便覺得全身發軟,心房打顫,急忙卸力,惡狠狠瞪著她,“你故意誘我踩進去!”
黎綰青勾唇冷笑,“就是故意,又如何。”
黑衣女子勃然大怒,眼底閃過一絲猩紅。高舉做鷹爪狀的右手,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誒,對了。忘了告訴你,動怒也會加快毒液滲透。你此時是不是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如鼓?不用一刻鍾,等活閻的毒性蔓延你全身,到時候就……嘖嘖。”
這聲“嘖嘖”勝過千言萬語,黑衣女子霎時一驚,難道她說的是真的?轉念又很快冷靜下來,將信將疑看著她。
“不信?那我等你一刻鍾。”
說著,黎綰青就地盤膝坐下,耐心等待。
這個舉動,叫黑衣女子不信也得信。擔心毒發身亡,冷哼一聲縱身離開。
見此,黎綰青重重長出一口氣,正抬手抹臉上冷汗,身後傳來孤宿白的聲音,“世上並無活閻這味毒藥,你在唬她?”
“還好唬住了。”
那所謂的活閻,不過是林逐水發現的一種毒草。因為少見,發現時間不長,還沒被人所知。
被劃傷後,頂多會熱感,心悸,手腳發麻,給人一種麻痹震懾感。她索性胡亂編造,天花亂墜一番。再憑著過硬的演技,才讓黑衣女子信以為真。
黎綰青被溫蜀緒的哭聲吸引,剛要過去,被孤宿白攔住。他搖著頭,眉頭微鎖,眼底散落點點傷痛。
她知道,溫蜀緒本就恨她入骨,如今司馬固又為了救她而死。若這時候過去,鬼知道溫蜀緒失控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溫蜀緒伏在司馬固身上哭了很久,忽然扭頭瞪著黎綰青,雙眼通紅出血,咬牙切齒,“黎綰青,我恨你!你已經奪走我所愛,為什麼連我爹爹也要奪走?!我也好不容易決定放下,跟爹爹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為何你連我這點卑微的願望都要剝奪?難道看著我絕望痛苦,你就很開心?!”
黎綰青心底觸動了下,卻咧嘴一笑,道,“你真說對了。誰讓你沒事總追殺我。我說了八百多次,你沒事別總糾纏我,好好活著不好嗎。如今累得司馬固也死了,你總醒了吧?”
溫蜀緒雙眼猛地睜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