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黎綰青總算穩住小兜情緒。兩人坐在樹下,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打趣。
孤宿白始終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身形挺拔,迎風孤傲。
小兜忽然話鋒一轉,瞪著孤宿白,惱怒道,“長得好看,武功又高,又有錢有勢又怎樣!脾氣那麼差,對天真燦爛的小女孩也下得去手。呸!渣男!”
黎綰青笑笑不語,小兜又氣呼呼道,“你選誰不好,偏選他。別說莫羨,蕭庭燁,連雲皓都好他百倍!”
黎綰青不禁愣了下,疑惑看著小兜,道,“為何你會那麼清楚?”
不隻這些,還有關於她的很多事情。甚至有些事情,連她都記不清了,小兜都像是張口即來。讓她不得不懷疑小兜的身份。
想到這裏,黎綰青眼神危險的逼近小兜,道,“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小兜有些慌了,急忙往旁邊挪了幾下。見她緊逼不放,哇哇哭了幾聲,抹著眼睛,委屈道,“你們怎麼都欺負一個天真燦爛的小女孩,難道我臉上寫著‘好欺負’三個字嗎。你管我是什麼人,我打,打不過你。騙,騙不過你。危險指數為零……”
“好了好了。該說正題了,不然孤宿白要殺人了。”
小兜立馬閉上嘴,可嘴巴一抽一抽的,看著滑稽又可憐。
黎綰青忍住笑意,道,“你認識邊疆巫師嗎?”
小兜回,“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孤宿白聽到她這麼說,以為她在撒謊,突然轉身走過來。嚇得小兜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又鑽到黎綰青懷中。
黎綰青頓時生無可戀,聳聳肩頭,示意隨便她了。
小兜一邊踢著腳,一邊大聲嚷嚷,“我真的沒撒謊!我真的不認識邊疆巫師,我都不知道他們什麼樣!是圓的扁的,是高是矮,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就相信一個天真燦爛的小女孩吧……”
孤宿白已來到小兜身邊,陰沉著臉,道,“京都百姓自盡懸案和拜月之事,都和你這道觀有關,也是邊疆巫師所為。你又如何解釋?”
小兜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急的臉色通紅,帶著哭腔,道,“我真的不認識什麼邊疆巫師。興許我倒黴,攤上這種破事……”
“以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在家人身邊,你為何一人孤身來到這裏?丫頭可欺,本侯可不會信你的鬼話。”
黎綰青一聽不樂意了,推開小兜,起身踮著腳尖瞪著孤宿白,道,“你說事就說事,能別順帶著連我一起嘲諷了。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給她天大的本事,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我相信我的直覺,她說不認識就不認識……”
孤宿白冷冷打斷,道,“別被同情蒙蔽了你的雙眼。”
“好。那我問你,若她真的是邊疆巫師的人,為什麼留在這裏不走?難道被人逮著好玩?孤宿白,倒是我想問你,為何提起邊疆巫師,你那麼大的反應?你是不是和邊疆巫師有過節……”
孤宿白突然繞開她,伸手去抓小兜。嚇得小兜嗷嗷大叫一聲,拚命躲開,連滾帶爬的躲到黎綰青身後,可憐兮兮求助,“大嬸你救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他不信我,他真的會殺了我……”
黎綰青無奈歎了口氣,看著來要人的孤宿白,冷冷道,“孤宿白,真的夠了。你不信她,難道也不信我嗎?”
“你被她騙了。像這種小滑頭,不吃點苦頭不會說實話……”
“既然如此,那把她帶回侯府,嚴加看管。若她真的是邊疆巫師的同黨,她定會通知邊疆巫師來救她。”
孤宿白皺了下眉頭,剛要說話,注意力被遠處的事物所吸引,麵色一怔。
黎綰青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方才吵得太厲害,不知不覺已天黑。頭頂一輪猩紅圓月,不遠處湧來一大片同手同腳的人群,機械的,有條不紊的走向許願樹。之後不約而同跪下,動作整齊的跪拜。
陶壺裏裝的是邊疆巫師的特製的蠱,能誘人魂魄,控其意識。他們前兩次吸入太多,即便黎綰青和雲皓毀了陶壺。天一黑,他們還是會來到許願樹拜月。
黎綰青本以為毀了陶壺,拜月便會結束。沒想到天一黑,拜月又開始了。
今天是拜月的最後一天,昨晚他們雖跳到湖裏,但沒有尋思。若是沒猜錯。拜完這次之後,他們定然會像之前那些死者一樣,麵帶微笑,死狀安詳的死去。
秦素衣和小群跪在第一排,神情木然,眼神渙散空洞。傅挽雲和傅挽笙也在其中,神情同樣是如此。
四人隨著人群跪拜,起來,再跪拜,動作出奇的一致,整齊的讓人頭皮發麻。
黎綰青急了,道,“該死!不是讓卓然和逐風看著秦兒姐和小群,怎讓她們跑出來了!”
孤宿白拔劍對著小兜,冷冷道,“事到如今,還想抵賴!”
小兜猛地一怔,又哭了出來,道,“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