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二人出現在阿華那個所謂的相好大夫的醫館前,卻是大門緊閉。正打算找附近商戶問下,一個小徒模樣的年輕男子跑來,把一張紙條貼在醫館的門上,之後便走了。
卓然湊近一看,“因老家有事,離開旬月……夫人,上麵說……夫人呢??”
市集上,黎綰青快步追上小徒,禮貌淺笑,道,“你在那醫館學醫?”
小徒見是個陌生女子,警惕的打量她一聲,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黎綰青回,“病人。”
小徒傲慢道,“你看著不像……”
黎綰青拿出銀子,“這看起來像了嗎?”
小徒急忙搶過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連聲道,“像,像……”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黎綰青直接開門見山,道,“那醫館的大夫去了哪裏?”
小徒小心將銀子收到懷中,一臉笑容的回答,“師父一大早帶著師娘回老家了,說是老家有事。若姑娘您要問師父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清楚。”
剛查到這裏,線索就斷了,未免太過湊巧。
小徒得了銀子,又見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自然打開了話匣子,“姑娘您看著好麵善,是不是之前來醫館看過病?或是仰慕我家師父,所以別家醫館都不選,就偏偏來我們醫館。”
黎綰青順著小徒的話往下說,“是不是有很多人仰慕你家師父?”
小徒臉上的笑更燦爛了,“應該是很多女子仰慕我家師父。我師父年紀輕輕,相貌英俊,醫術精湛,又待人熱忱。若不是成婚早,來上門提親的媒婆,怕是要把醫館的門檻給踏爛了……”
黎綰青故作隨意,道,“結了婚,也可以在外麵胡來……”
小徒卻一臉嚴肅打斷,“我師父不是那樣的人!他隻鍾情師娘一人,對別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倒是有很多女子,借著看病為名糾纏師父。師父為此很是苦惱,最後想出一個辦法,讓師娘在醫館坐著。那些女子見此,自然會無趣離開。”
看小徒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可婢女們又說阿華跟那大夫糾纏不清,到底誰在說謊?
小徒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信,神情更加嚴肅,“師父是我見過最專情的好男兒。您若不信,可以四處打聽下,我絕對沒有說謊……”
“我信,我自是信。”
之後小徒還拍著胸脯,說著他師父如何坐懷不亂,對師娘專情專一。無論怎麼看,小徒都不像是在說謊。
問題來了,那到底是誰,在侯府散播阿華和那個大夫的謠言?阿華又是因為什麼被殺?
毫無頭緒,回到侯府後,黎綰青一人到後花園溜達。無意間聽到幾個路過婢女的對話,猶如醍醐灌頂,她一下想通了整件事情。
前段時間她一直昏昏沉沉,當時就懷疑被人下1藥了。方才那幾個婢女聊起,曾看到阿華偷偷往膳食裏放東西,而阿華就是負責她膳食的人。顯然阿華下1藥是受人指使,凶手是殺人滅口?還是有意幫她清除禍害?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夫人”,打斷她的思路。轉身一看,卓然灰頭土臉的小跑到跟前。看樣子,剛被孤宿白訓斥了一頓。
“何事?”
“爺有事找您……”
“不去。”
“爺早猜到您會這麼說,便讓然將這書信交給您。”
黎綰青接過卓然遞來的書信,打開一看:‘本侯回蘇南幾日’,再沒有多一個字。
這幾日冷戰,兩人互不理睬。可憐了府中下人,生活在低壓之下,戰戰兢兢。
卓然道,“中午蘇南來信,說是爺的祖墳塌了。您有孕在身,爺不忍您舟車勞頓,便帶著須子和老鬼回蘇南了……夫人,您說句話吧。您一句話都不說,然心裏有點慌……”
黎綰青扭頭看著卓然,拍了下他肩頭,笑笑道,“老虎不在家,猴子可稱大王了。他走了最好,這段時間再沒人管我。孤宿白走得好啊,非常好!……你眼角抽什麼?”
卓然笑得比哭還難看,道,“有點抽筋,不礙事……不礙事。”
分明是被她嚇的。
夜來風雨,又是一夜不得好眠。
一大早,黎綰青便起了。披著衣裳,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風景。
樹葉凋零,百花殘敗,滿目盡是蕭條景色。
好一個秋。
過於沉浸,連逐風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他站在門前,頭發上和肩頭帶著霧水。
黎綰青收起哀思,轉身看著逐風,道,“怎樣?”
逐風沒說話,搖搖頭。
黎綰青道,“再去。”
逐風“嗯”了聲,轉身開門出去,又把房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