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晚上的“放我出去”,夢裏也都是“放我出去”。黎綰青猛地驚醒,發現躺在覓星閣的床上。扶了下酸痛的腦袋,想起秦素衣和席止言,急忙下床跑到門口。
拉了下,可惜,門還是上了鎖,拉不開。
雖是如此,她還是不服的拍了下門,“放我出去啊!”
聲音竟啞了,喉嚨還有點疼。
門外的守衛還是不為所動,她也懶得再喊,想走到桌邊喝口茶。豈料桌上空空如也,她艱難咽了下口水,無奈,隻能走到門邊。懶洋洋拍了下門,啞著嗓子喊了句,“我快渴死了,給我來口水。”
還是沒人回應。
她輕歎一聲,裝可憐,“算了,讓我渴死餓死好了。記得叫你們侯爺過來給我收屍。”
此計果然有效。剛轉身往裏走了幾步,門便開了。
她權當沒聽到,一邊往裏走,一邊繼續裝可憐,“命苦啊。隨便找個人嫁了不就好了,做什麼侯爺夫人。別人身懷六甲是好吃好喝的伺候,我身懷六甲,不僅沒吃的沒喝的,還要被關起來。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我……”
聽得門口的逐風一臉黑線,他端著早點和早茶走到桌邊,把東西放到桌上,對她說道,“夫人,用膳了。”
她往椅子內室的門檻上一坐,鼓著腮幫子,道,“我不吃!”
逐風苦惱的撓撓頭,猶豫片刻,走到她身邊,幾乎要給她跪下了,“夫人啊,您也知道自己身懷六甲,何必給自己找罪受。瞧您喊了一夜,聲音都啞了。若非爺昨晚過來抱您回床上休息,估計您此時已經著涼生病……”
原來昨晚不是做夢,真的是他來了,不過她有點後悔當時沒打他一拳消消氣。
她起身拍拍屁股,道,“孤宿白呢?”
“爺出去了,要不要我去把爺喊回來……”
“不用!”
巴不得他不在府中。
靈光一閃,損招即來。黎綰青走到桌邊拿起包子啃了幾口,忽然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嚇得逐風臉色蒼白,大喊讓侍衛去叫須子。
聽著侍衛離開的腳步聲,她一溜煙站起來,拍拍衣裳,拿了個包子邊吃邊往外走。
逐風驚得瞪大雙眼,連忙追過去攔住她,“夫人,您剛才是演戲在嚇我??”
黎綰青啃著包子,慢悠悠丟出一句,“老鬼在房中嗎?”
逐風下意識老實的點點頭,又急忙搖頭,攔著她不讓,“夫人,您到底要幹什麼?!”
“你問我幹什麼?哈哈哈哈,當然是跑了!”
話音剛落,黎綰青拔腿就跑。
逐風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一個大肚婆跑的那麼快。回過神,腳下生風,縱身落在她麵前。
她早料到逐風會來這招,作勢要摔,嚇得逐風急忙閃開。她見此得逞的擺手壞笑,快步跑進老鬼所在的院落,一腳踹開老鬼廂房的門,愣是把老鬼從床上拽起來。
老鬼昨兒半夜才回來,後來又忙著收拾采來的毒草,剛睡下沒半個時辰就被她吵醒了。魂還沒回來,靴子穿反了都不知道,半死不活的看著她,“夫人,以後您急著找我,拍門就好。您這樣踹門闖進來,會讓我很困擾……”
“別廢話了,跟我走。”
剛走出門,看到逐風站在院子裏,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跟在他身後一起來的還有驚魂未定的侍衛,以及被侍衛從床上拽起來,同樣半死不活的須子。
老鬼對須子抬手打招呼,“你也被人吵醒了啊。”
須子嗬嗬一笑,“真巧,你也是啊。”
逐風跟了她那麼久,知道她這麼做多多少少有她自己的原因,而這原因不便告訴外人。想著他抬手讓侍衛退下,走到她麵前,問道,“夫人,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昨兒白天,您在街上忽然失蹤。回來後便急著找老鬼。肯定有事。到底是什麼事?”
即便孤宿白不在,還有逐風,須子和老鬼。隨便一個,就能留住她。不過這三人好忽悠,她也正打算忽悠一番。
想著,她開口說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逐風義正言辭句句“不行!爺吩咐過,您不要離開……”
“有你們三個在,我不會有事。倒是我不去,他肯定會有事。”
人的心態就是如此,越是說了一半的話,越是好奇。至少須子起了好奇心,“夫人說得對,有我們三個人在,誰也傷不了夫人。既然是夫人要求,咱就去看看好了。”說著偷偷拉了下老鬼的衣袖。
老鬼急忙附和,“說得對!”
逐風怒道,“你沒頭沒腦說什麼對!”
老鬼被吼的睡意全無,看看逐風,看看須子,最後看著她,道,“夫人,是誰受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