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癡欲 三十九(1 / 3)

早在七八天前,鍾望就在來京都的途中。即便是走路的,按理說也該到了。

逐風說,那天他趕去給鍾望解圍後,擔心城中變數,便一人先趕回來和他們。會和。臨走時,鍾望還說會盡快進京,可卻遲遲沒有出現。

這幾天事情太多,一時把鍾望給忘了。如今想來,肯定出事了。

事不宜遲。逐風,須子和老鬼立馬沿路找過去,沒發現鍾望和他的手下。可以確定,鍾望和他的手下消失在離京都城十幾裏外的陶溪附近。

隨後三人對陶溪展開地毯式的搜查,搜尋無果之下,回府複命。

老子失蹤,兒子半死不活在床上躺著。鍾子憐的毒隻清了一半,她沒去找夜王幫忙。或許開口,夜王也不會幫忙。她隻有每天翻閱醫書典籍,想辦法救醒鍾子憐。

是夜,來的深沉。

黎綰青拎上兩壺陳年女兒紅,來到夜王所在的廂房。剛進去就看到夜王坐在房中的搖椅上,黑貓安靜趴在他懷中。搖椅搖搖晃晃,他嘴裏哼著小調。右手擱在扶手上,隨小調打著節拍。左手拿著白玉壺,垂在扶手外。

房中的桌上點著一盞孤燈,暗暗地,起不了什麼作用。

她麵朝著夜王,坐在門檻上,向他丟去一壺女兒紅。拔出木塞,仰脖喝了口。

剛好他的酒喝完了,夜王眼也不抬的抬手接過。拔掉木塞,霎時酒氣芬香四溢。

“至少十五年的女兒紅,真香。”

夜王酒癮上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意猶未盡。

一壺酒下肚,他卻麵不改色。想來之前醉鬼的樣子,也是裝的。

黎綰青喝了口酒,道,“我投降。你到底想玩什麼?”

夜王笑笑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因為我也不知道。你幫我想想,我到底想玩什麼?”

“人做某些事,都會帶著目的性,我卻從你身上看不出來。”

“我記得初遇孤宿白的時候,那天我心情很不好。我這人心情不好,就想殺人,結果我第一次失手了。當時我心裏想啊,那家夥是什麼人,竟然躲得開我的殺招。我覺得他很好玩,忍不住想陪他玩。俗語道,與天鬥,與地鬥,不如與孤宿白鬥。為我枯燥無聊的人生,找到了一點樂趣。”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孤宿白,黎綰青哭笑不得。

靜默片刻後,她靜靜道,“阿南會照顧嬰兒嗎?”

夜王道,“我留下阿南的原因,就是他很溫柔,也很細心。很多人以為母乳是嬰兒的主要營養,那那些被狼群,猴群養大的孩子,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人類認知太狹隘,不管是這個時代,還是我那個時代,需要不斷去開拓……”

“夜王!還是我該喊你蕭庭極?”

“隨你喜歡。”

這酒太上腦,有點暈了。黎綰青揉了下額頭,半眯著眼睛,道,“嗬嗬,你讓我頭痛。曾經我也是個讓人頭痛的人,在我那個時代,我是個殺手,殺人如麻,從沒想過會喜歡上誰。做好了死於非命,或孤獨終老的準備。老天爺讓我來到這裏,遇到孤宿白,有了小兜。人不該冷血的活著,”

“很高興聽到你的故事,那我也說說我的故事。”

夜王停止搖擺,看著前方,放空雙眼,靜靜道,“大約十年前,我來到這個時代,成了五王爺蕭庭極。我受夠了我那個時代的冰冷,我試圖走出去,迎接人群和笑臉。嗯,剛開始似乎真的行得通。可是後來我發現,身邊那些人的笑臉都是假的。他們像戴著麵具,麵不改色的說著違心奉承的話,就像無法擺脫的宿命。我選擇自我放逐,遊戲人間。如果按這種劇情發展下去,蕭庭極會一直是蕭庭極,永遠不會成為夜王,對誰都沒有影響。可老天爺讓我感到溫暖,卻又將她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