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城城門關閉,全城戒備。
風林客棧。
杭天宏一人在後院信步,眉頭深鎖,臉色慘淡。昨夜他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死無全屍,頓時嚇醒。想起不知下落的黎綰青三人,總感覺他們躲在風林客棧的某個地方。可是已經幾乎將整個風林客棧翻過來,也沒找到他們的下落。
一日沒找到他們,他一日寢食難安。
心中有陰暗,看到生機勃勃的東西,難免會厭惡煩躁。杭天宏便拿開得旺盛的菊花出氣,狠狠踩了幾腳,霎時花瓣漫天飛舞。踩爛一片菊花,仍是不解氣,嘶聲低吼,“他們到底躲在哪裏……”
話音未落,身後飄來一記慵懶的聲音,“這個季節栽培菊花不易,何苦拿它們出氣。”
聽出是黎綰青的聲音,杭天宏錯愕轉身,見果然是她,心中大喜。她蹲在屋頂上,臉上笑靨如花。左手托著臉蛋,衣袍上有風幹的血跡,像是那晚刺傷孤宿白濺上去的。
杭天宏不動神色用餘光打量四周,確定隻有她一人,小覷冷笑。想起那晚之事,又提起警惕。朝她走了幾步,嘲諷道,“躲了三天,終於肯出來了。”
“是啊,太餓了,出來找吃的。”
黎綰青伸手接住飛來的菊花花瓣,有些惋惜。
杭天宏又靠近幾步,道,“孤宿白和蕭洛風在哪裏?”
攤開手心,讓風帶走花瓣,黎綰青緩緩站起來,“他們呀……在你身後!”
杭天宏驚慌轉身,身後空空如也。聽到她哈哈大笑的聲音,才知被戲弄了。攥緊雙拳,惱羞成怒的瞪著她,“我最後問一遍,孤宿白和蕭洛風在哪裏?!”
黎綰青勾唇一笑,故弄玄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也不知是在不見天日的密室待了三天,見不得陽光。還是餓的血糖低,有些頭暈站不穩,她急忙捂住眼睛蹲下來。
吃一塹長一智。杭天宏看不懂她的行為,生怕有什麼陰謀,警惕停住腳步,不敢上前。
許久後,黎綰青看著杭天宏,可憐道,“麻煩,能不能給我兩個熱包子,我真的好餓。”
杭天宏眼角抽搐了幾下,竟被她搞得有點莫名其妙,哭笑不得。既然逼問不出孤宿白和蕭洛風下落,不如先拿下她。即便到時候孤宿白和蕭洛風殺上來,還能拿她做威脅。
想想挺美,杭天宏剛要出手,黎綰青突然跳到另一邊院中。杭天宏輕功追去,落到院中一看,已經不見她身影。當即喊來路過的手下,讓他們全客棧尋找黎綰青。想了想,讓手下別告訴廖起,免得被廖起搶了功勞。
杭天宏自己也沒閑著,在客棧裏找起來。路過廚房,剛要推門進去。轉念一想,她怎麼在這種地方。若是被人找到,連逃都沒法逃。棄而不進,往地形比較複雜,能躲人的後院而去。
也正是了解杭天宏過於自作聰明的性子,黎綰青才敢躲在廚房。不過她也是真的餓壞了,拿了個扒雞吃起來。靠在窗上,透過門縫往外打量外麵情況。
院中全是在找她的人,行色匆匆,來來去去,愣是沒一人進廚房查看。
吃完扒雞,不夠飽,又順手拿了個包子啃著。在廚房裏踱了幾圈,聽到院中傳來少女說話的聲音,鶯鶯燕燕,很是悅耳。按理說此時的風林客棧應該全麵戒備,卻無端多了幾個年輕貌美,臉上蒙著薄紗,風塵氣息十足的女。想來是吳滿不甘寂寞。
霎時心生一計,三兩下吃完包子。偷偷打暈少女們,拖到廚房藏到幹柴堆裏。換上其中一個少女的衣裳,蒙上薄紗,不緊不慢出了院子。
正愁找不到吳滿在哪裏,突然老遠傳來一聲“怎麼那麼慢!我家老爺都等急了!”。隻見吳滿的管事站在對麵樹蔭小道下,一臉怒氣,對不耐煩的她擺了下手,示意她趕緊過去。
管事見她孤身一人,沒好氣道,“怎麼就你一個?”
她不緊不慢道,“我一個頂十個,要其她人做什麼。”
這麼大的口氣。管事不禁好奇打量她全身,身材婀娜,皮膚白皙。臉上蒙著薄紗,雖看不清全臉,但光衝她那雙狐媚子勾人的杏眼,加上剛才的話,了不得了不得。見她玉頸白皙,視線賊賊往下一瞥。那一抹深深,嘖嘖,了不得了不得!恰好此時風中帶來她身上的香,撓得人心癢癢。
管事看得雙眼發直,麵上兩片紅霞,呼吸急促,艱難咽了下口水。想起吳滿等急了,忙帶她過去。
送她進房前,不忘賊兮兮的問一句,“哪個樓的?改天我去關照你生意。”
廂房裏彌漫著一股怪異的香氣,藥味刺鼻,應該是爐子裏散發的熏香氣味。她一聞就聞出這種這熏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立馬屏住呼吸。
視線在廂房裏掃了一圈,沒看到吳滿。正邁進內室,一雙大手突然從後抱住她。正欲往下,她直接掰住他右手大拇指,痛得吳滿哇哇大叫。一個過肩摔,直接把吳滿扔了出去。
吳滿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唧哇亂叫。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下麵什麼也沒穿。
這個角度,剛好看得一清二楚,簡直辣眼睛。黎綰青無語的歎了聲,拿過床上的衣裳扔給吳滿,走到桌邊坐下,倒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