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青簡直要氣瘋了!
眾目睽睽之下,一路被孤宿白拖回孤幽居,拽進後院廂房。別說看熱鬧的蘇南百姓,就連府中下人也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怕是剛到蘇南第一天,就要鬧得滿城笑話。
或是眼前這個男人,壓根不會意識到這是笑話。
知道說他也沒用,黎綰青揉著被拽痛的手腕,惱怒瞪了眼他。
廂房之內,兩人對立二站,惹得院外路過的下人紛紛慢下腳步,好奇打量。
聽說他們回來了,須子和老鬼興衝衝而來。剛到門口,感覺情況有些不對,輕手輕腳退了出去,擺手讓下人快走。二人則是以更快打速度跑了。
靜立許久,相對無言。
黎綰青突然邁步往外走,孤宿白動了下腳步,語氣低沉道,“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黎綰青放慢腳步,沒有回身,笑笑道,“這廂房風水不利我,我到隔壁住。”
要擠出這笑可真不容易,明明更想大罵他一頓。
見她快步出了廂房,孤宿白沒追去。原地站了許久,隨後轉身走到窗邊,看著院中盛放的百花。自己這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衝她發火?明明那麼在意,卻總是惹她生氣……
草草吃了幾口晚飯,黎綰青便回房了,趴在床上,無精打采的拿撥浪鼓逗小兜玩。
小兜已經能坐著了,伸著肉嘟嘟的小手,咯咯直笑的抓她的撥浪鼓。一下沒抓住,失去重心往後倒在床上。蹬著小腿,笑得更歡了。
“傻閨女。”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風吹來一些花瓣,落在窗口和房中的地上。黎綰青把撥浪鼓扔給小兜,百無聊賴的走到窗邊往外打量風景。和鶴舞山莊一樣,孤幽居的後院種滿百花。姹紫嫣紅的一大片,靜靜沐浴在月光中。
這時孤宿白悄聲進房,見小兜又要吐泡泡,做了個噓聲手勢。小兜竟乖乖聽話,專心玩著手上的撥浪鼓。他則快步走向站在窗邊的黎綰青,剛要抬手抱住她,被她頭也不回的拉住。
若非故意賣出足音,她又豈會察覺到他來了。
黎綰青拉著孤宿白的大手,淡淡道,“你不生氣了?”
孤宿白習慣性“嗯”了聲,覺著不夠表達,立馬討好的舉起手裏的酒壺,“本侯在酒窖發現了兩壇花酒,很香。”
黎綰青轉身看著他,明明一肚子的氣,可一旦看到他的臉,就什麼苛責的話也說不出來。略施懲罰的捏了下他的下巴,勾唇笑了,“聽說這裏有處賞月的好地方。”
孤幽居邀月台的屋頂,二人並肩而坐。花酒已經下肚半壺,黎綰青的麵上浮現兩抹紅霞,右手放在支起的膝蓋上,托著腮幫子,靜靜看著星空。
無霧之月,群星璀璨。
習慣了他的安靜,也靜靜享受這種安靜。
起風了,孤宿白很自然把她攬到懷裏,讓她枕在自己肩頭,右手輕輕撫摸她的耳垂。軟軟的,肉肉的。
黎綰青有了幾分醉意,窩在他懷裏,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犯困的眨著眼。
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孤宿白總感覺要說些什麼。可不善言辭,也不知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正疑惑懷中她怎麼那麼安靜,低頭一看,她睡著了,像隻乖巧的小貓。
從京都到俊城,她一直在疲於奔命,永遠被追殺和逃命。好不容易到達蘇南,又遇到汪斐。想到汪斐,孤宿白蹙了下眉頭,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想不起來索性也不想了,溫柔親了下她的額頭,輕輕抱起她落到地上,回廂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