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青翻來覆去,一夜沒睡。睜眼等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來到這個世界不虧啊,連嫉妒是滋味都嚐到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感覺唇上覆上一抹溫暖。淺淺睜眼一看,看到孤宿白特大號的臉。茫然的眨眨眼,突然一手蓋在他臉上。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道,“大早上嚇誰啊!”
孤宿白坐在床沿上,揉著被打的臉,表情呆呆的,道,“已經午時了。”
“午時了嗎?”
黎綰青往窗外一看,陽光明媚。一邊打哈欠,一邊下床穿衣裳,“睡糊塗了。都午時了,怪不得肚子那麼餓。你吃過了吧,我吃去吃點……”
孤宿白把她拉到麵前,捧著她的臉,揉著她發黑的眼圈,微微蹙眉,心疼道,“你昨晚是不是沒睡?”
黎綰青別過臉,道,“你想太多。不要以為你不在,我就睡不著……”
後知後覺到吃醋了,她立馬去捂孤宿白在笑的臉,“你不要笑!我剛才什麼也沒說,你也什麼也沒聽到!你再笑,小心我掐死你!”
作勢要掐他喉嚨,孤宿白也乖乖送上來給她掐。她無語的扯了扯嘴角,耷拉著肩頭,半死不活道,“你愛笑就笑吧,笑死你得了。”
想走,他又拉著不放。頓時惱怒的咋呼一句,“放開!姑奶奶餓了,要去吃飯!”
孤宿白“嗯”了一聲,突然右手摟住她肩頭,左手抄起她膝彎,直接抱起來往外走。
黎綰青被他這突如而來的舉動嚇得不輕,誰說以前也公主抱過,但大多是在她受傷的時候。眼見路過的下人紛紛捂嘴偷笑,她黑了臉,盯著孤宿白,道,“行了行了,勞煩你放下我,我自個兒走……”
孤宿白道,“本侯喜歡抱著你。”
黎綰青一時脫口而出,“是抱女人上癮了吧。”
霎時空氣都凝固了,她別過臉,不看他。
孤宿白突然停住,她以為他生氣了,要放自己下來。他卻沒鬆開,推了推他肩頭,也沒反應。疑惑扭頭一看,豈料剛好碰上他蓄意已久的吻。
得逞了,孤宿白笑了。
四周的下人頓時驚了一下。
黎綰青眼角抽搐了幾下,別過臉,道,“你還小嗎,玩這個。”
孤宿白道,“本侯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黎綰青道,“戲弄我很開心?”
昨天的事,仍舊堵在心上。他的懷抱,曾抱過另一個女人。
孤宿白豈會看不出她在在意什麼,吻了她的耳垂,道,“傻瓜,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此生隻有你,也隻是你。”
眼眶莫名濕了,她扭頭看著孤宿白,苦笑道,“孤宿白,別對我這般信誓旦旦。人生很長,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對我知根知底,我決然不會像其她女子,什麼三從四德,三貞九烈,我不會。保不準哪天,我會突然不喜歡你,喜歡上別人……”
孤宿白道,“你在逃什麼?”
逃什麼?
她也不知道。
隻是感覺事情在超出掌控之前,她想全身而退。
可是忘了,愛上了,已經不可能全身而退。
以前總覺得生是誰家人,死是誰家鬼,是句很可笑的話。
不是可笑,是以前她沒真正愛過。戀愛的時候,愛誰誰,想怎樣就怎樣。瀟灑分手,絕不拖泥帶水,也絕不會為此難過。
孤宿白盯著她的雙眼,重複一遍,道,“你到底在逃什麼?”
這一句也問到了她心底,到底在逃什麼?
婚結了,孩子也有了,難道還怕半路上那些狐媚子小妖精?
隻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太意外,她一時沒準備好,有些反應不過來。
此時感受他身體的溫暖,瞬間清醒了。自嘲的苦笑一聲,輕輕撫摸他的臉,笑笑道,“我不逃,你也要抓緊我的手。”
孤宿白輕輕一笑,道,“本侯告訴你,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本侯也會把你抓回來,將你囚禁一輩子!做好這種覺悟了嗎?”
還是第一次聽到孤宿白說這種話,表情認真著,讓她有點感動,又有點想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道,“餓了。”
孤宿白“嗯”了聲,大步抱她去找吃的。
後廚。
黎綰青也不挑地,靠在灶台上,拿過蒸籠裏的肉包子就吃了起來。孤宿白則站在一邊,嫌棄的東看看西看看。聞到空氣裏的魚腥味,更是眉頭緊鎖。知道他素來有潔癖,受不了後廚。順手抓了兩個肉包子,領著他往外走。
囫圇吞棗,七分飽。真是餓壞了,黎綰青三兩下吃完肉包子,接過孤宿白遞來的帕巾擦了擦嘴,和他並肩在後花園走著。
風吹起花瓣,漫天飛舞。黎綰青抬手接住一朵花瓣,粉色的,甚是好看。走走看看,一掃心頭陰霾。
恰好走到素野附近,拉著孤宿白的手,走到亭中。把孤宿白按到石凳上,拿過他的大手放在琴弦上,輕輕撥弄了下琴弦,嗡然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