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祭天大典。
祭祀台在汪斐和陸無離的日夜監督下,及時修補完成。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一大早來到祭天大典現場的蘇南百姓,三五紮堆,一個個憂心忡忡的談論海龍王發怒的事。
隨著鼓聲響起,蘇南百姓停止議論,紛紛翹首看著走向平台的一眾蘇南官員。最後進場是喬玉書,汪斐和孤宿白。三人入座後,眾官員才依次入座。
孤宿白坐在最中間,一身翩不染塵的白衣。右手搖著一把紙扇,掃了眼底下的蘇南百姓。視線掠過隱藏在四周樹上的老鬼,須子和陸無離。收起紙扇,示意喬玉書開始。
喬玉書穿著一身深紅色的官袍,起身宣讀祭天大典的相關事宜。時不時用餘光瞥一眼底下的人群,緊張的拿著冊子的手微微顫抖,斷斷續續,結結巴巴。
待孤宿白輕聲說了句“萬事有本侯”,喬玉書才鎮定下來,一口氣順利讀完。放下冊子,讓江勒擊鼓,宣告祭天大典正式開始。他也坐了回去,長出一口氣,對孤宿白感激淺笑。
一記鼓聲後,祭祀台上身穿獸皮,頭戴獠牙麵具的祭師吹響手中號角。隨著‘砰’的聲巨響,一個身穿蚩獸黑紅寬袍,頭戴鬼麵的的巫師從煙霧中現身,輕輕落在祭祀台的桌子前。
一通花裏胡哨,看得底下的蘇南百姓拍掌叫好。早忘了之前的擔憂,無不稱讚這次請的巫師不錯,興許能平息海龍王之怒。保佑蘇南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伴隨著口中咒語的加快,巫師抓了把麵前桌上的紅米灑了出去,霎時炸出一團團煙花。
頓時百姓的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紛紛說這次祭天大典穩了。
不隻百姓,連高坐平台上的眾官員也看得拍手叫好。交頭接耳的討論,這次的巫師是誰請的。一定是道行高深之人,要請‘他’回家做法鎮家宅,報平安。
孤宿白則看著祭祀台上各種耍寶的巫師,嘴角泛起一絲淺笑。
汪斐也看得眼花繚亂,忍不住鼓掌喝彩,嘴角笑意飛揚。忽而湊到孤宿白耳邊,輕聲道,“她從哪裏學的這些,還真像那麼回事。”
孤宿白淡淡道,“不學無術罷了。”
汪斐白了他一眼,轉而繼續看著祭祀台上的表演,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心裏卻酸溜溜的,這麼有趣的女人,為什麼不是我媳婦。
在祭祀台上各種炫技耍寶的巫師不是別人,正是黎綰青。而這些‘不學無術’是之前她上街逮到一個江湖騙子,讓他用這些騙術換他走。
耍寶也耍夠了,她一掌震起桌上的金錢劍,帥氣接住。煞有其事的念著嘰裏呱啦的咒語,其實是英文版的‘兩隻老虎’。
‘咒語’念完,她把金錢劍插到米盆裏。身後的祭師再次吹響號角,緊接著幾個祭師抬著草人,邁著緩慢的步伐往海邊走去。
趁著這空擋,她得以歇口氣。不動聲色靠近身後的祭師,輕聲問道,“有發現嗎?”
假扮祭師的須子道,“沒有。”
剛才他一直盯著底下的蘇南百姓,沒發現什麼可疑人。
而其餘幾個祭師,是汪斐挑選的武功好手。一來觀察底下蘇南百姓裏隱藏的神秘人殺手,二來保護她的安全。
神秘人搗亂祭祀台的目的,肯定是為了今天的祭天大典。他一定會派人潛伏在看熱鬧的百姓裏麵,伺機作搞鬼。可是風平浪靜,難道猜錯了?還是時間還沒到?
黎綰青看著底下的百姓,頓了頓神,希望另一邊的陸無離,須子和老鬼有所發現。
當抬著草人的祭師快走到海邊的時候,突然一記晴天旱雷。不偏不倚,剛好打在祭師們身上。霎時祭師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倒在地上,全身冒煙。
就近的官兵剛要上前查看,他們身上突然燃起大火。掙紮的爬起來,追著官兵跑,試圖尋求幫助,嚇得官兵們扭頭就跑。
幾個火人沒跑幾步,便重重栽在地上,不動了。
霎時一股糊味蔓延四周。
人群瞬間炸了,百姓們一邊高呼“海龍王發怒了!”“天譴了!”,一邊驚慌亂跑。一個推著一個,頓時踩死踩傷了一大片。
祭天大典亂作一團。
喬玉書慌張起身,大喊讓百姓不要亂跑。可是沒有一個停下來,全都被嚇破了膽。呼天搶地,哭爹喊娘的要逃離這裏。
而原本用來維持秩序的官兵,被百姓推得人仰馬翻。抱住腦袋,蜷縮身體,避免被受驚的百姓踩死。
這時須子驚道,“難道真的有鬼神??”
黎綰青卻不這麼認為,其實恰恰相反。正是剛才那記晴天旱雷,暴露了凶手的位置。她抓起金錢劍,對著一棵大樹擲去。
躲在茂密樹叢裏的黑衣人倉皇躲避,現身於人前。見被發現,剛要逃跑,隻感覺身後的風動了下。來不及反應,後心重重挨了一拳,倒在地上吃痛喘氣。
陸無離活動著右手手腕,轉身對祭祀台上的黎綰青做了個搞定的手勢。他一直隱藏在樹叢後,密切關注祭祀大典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