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梅很快斂住慌亂的心神,比起蘇蔓來講,她的偽裝的本事要老練得多,畢竟蘇蔓還是她親手教出來的。隻是經過最初那一瞬間的變色之後,她臉上的表情便迅速掩飾過來。
沒想到夏東海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對她發作,而且說話如此毫不留情麵。看樣子夏唯一那小賤人果然是他的底線啊!
盡管她也知道夏東海現在這副樣子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但忌憚歸是忌憚,越是這樣就越要冷靜鎮定,越不能自亂陣腳,要是連這點壓力都頂不起,那她也就不會籌謀到今天了。
“老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說得再明白一點嗎?”她有些受傷害的問道,表麵上一臉荏弱,可心裏麵卻是恨極了夏東海這話。
夏唯一是他心目中的小公主,那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夏夫人呢。
嗬,家裏真正的主人?
她夏唯一是夏家的主人,難道她們母女倆就是這個家裏的奴才嗎?
夏東海麵無表情的道:“你那麼聰明,我以為你應該能聽明白。”
周雪梅噎了噎,垂下頭,低低的問道:“你是因為唯一的事情在責怪我是不是?”
夏東海緊擰著眉間,一言不發。
周雪梅暗暗一咬牙,紅著眼睛,很傷心的說道:“果然為了這個原因,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雖然我們母女倆來到這個家裏已經有五六年時間了,但是說到底你們其實根本就從來都沒有真正接納過我們。對於你們父女二人來講,我們一直就是外人,所以才會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把我們趕走……”
夏東海的眉頭幾乎擰成一個死結,沉著臉不悅道:“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我說錯了嗎?”周雪梅有些哽咽的說道:“是,唯一是受了委屈,你心疼她,這個我理解。可是,你當我的心裏就好受嗎?我是蔓蔓的媽媽,她做錯了事情,我比任何人都要難過,因為是我沒有把她教好,這是我的責任。但蔓蔓昨天也已經受到了那麼大的教訓了不是嗎?你覺得還應該對她怎麼樣才夠解氣?這幾年我對唯一是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不說比得上她的親媽媽,但盡心盡責這一點總該有的吧?我為了唯一,連自己的孩子都忽略了,你……”
“好,別說了!”夏東海忽然很不耐煩的打斷道。
周雪梅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他,發現他的雙眼裏陰沉沉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其他哭訴的話跟著都哽在了喉間,她不甘心的停住了口,接著便聽到夏東海一臉漠然的說道:“那些話說出來沒什麼意思,你是大人,也不要動不動就去學小蔓那一套。”
周雪梅聞言,表情不由有些僵硬,那勉強擠出來的眼淚流露在眼角就是怎麼也滴落不下來,她隻得用手擦掉,麵皮微微的抽了抽。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有著說不出的尷尬,原本還想裝裝可憐博博同情,叫夏東海心軟一些,誰知道他不僅一點反應都沒有,還直接就拆穿了她準備要做戲的樣子。
想想以前那麼多次,隻要她稍微做做樣子,在他麵前示一下弱,夏東海便會心軟,可怎麼今天就踢到鐵板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這回是真的要硬下心的來對付她們了嗎?
她心裏恨恨的咬了咬,依舊是眼眶泛紅的道:“是我囉嗦了,我會說這麼多,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對唯一的心疼也不比你少多少,都是為人父母的,孩子有事,沒有誰心裏會好過。可是,打過了,罰過了,也就好了,沒必要影響到大人身上,我們……”
夏東海冷冷的說道:“看樣子,你還是沒有怎麼弄懂我的意思?”
周雪梅微微不解的看他,委屈的淚水在眼睛裏轉來轉去,即使到了她現在這個年紀,可做起那些楚楚可憐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夏東海毫無動容,看著她的眼神也依舊是冷冷的,神色也越來越涼薄。她大概還不知道,夏東海現在最厭煩的看到就是這麼一副裝可憐裝委屈的樣子。女人在男人麵前扮脆弱確實是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憐憫,但是這要在還沒有發生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前。
隻要一想到平日裏看著柔弱聽話的蘇蔓,在背後卻是另一副完全不一樣的麵孔,夏東海便會覺得心寒,尤其是在視頻裏看到她對著夏唯一時,那樣猖狂得近乎惡毒扭曲的模樣,他就更是覺得憎惡可惱。
如果兩個孩子之間隻是一點點的小矛盾,那麼他還可能並不怎麼會放在心上。但從事實真相看來,顯然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