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拿著大蟹腿正高興呢措不及防就和對麵樓上的朱翊鈞照個對眼。
“這人有點眼熟啊。”王容與和朱翊鈞同時想。
王容與現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元宵晚上碰見的那個人=皇帝陛下。王容與第一反應是拿蟹腿擋臉,讓若雲把窗戶放下來。
“為什麼?”若雲不解,但是也伸手去拿窗戶撐子。
“等等,不用。”王容與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是穿的男裝啊,他認不出來。如果自己反應過激,反而挑起他的興趣過來一看究竟,那就麻煩了。
“就這麼吃吧。”王容與說。她放下遮臉的蟹腿,凶殘的一扳,露出雪白的蟹腿肉,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她其實比起螃蟹更喜歡吃蝦,但是地處內陸,想吃蝦太不容易了,自己這還是有海貨船進京,時不時還能打下牙祭,但是長途跋涉,鮮蝦也保存不易,有螃蟹也不錯。她祖母和爹也是喜歡海味,餘下人除了她,其餘人已經是內陸口味,對海味並無特別喜愛之處。
朱翊鈞花了點時間想這個眼熟的人是誰,模模糊糊心中有個想法,尤其那邊人先有個閃躲的動作之後又恢複平常,可是這人又穿著男裝。
朱翊鈞往身旁看一眼,剛好有一個侍衛是上次和他去過安定坊的,“你來。”朱翊鈞招手。“你認識王雅量?”
“從前總一個班當值就熟悉了。”侍衛說。
“王雅量家幾兄弟?”朱翊鈞問。
“三兄弟吧,他是老小,餘下都是妹妹。”侍衛說,朱翊鈞點頭表示了解,揮手讓他下去,招來張成,小身附耳說,“你看對麵吃飯的是個小夥還是個姑娘。”
張成瞅到對麵穿著第一反應就是,“那不是個小夥嗎?穿著男裝呢。”
“我覺得有點奇怪,你再看看。”朱翊鈞說。
主仆兩個就聚精會神的盯著對麵瞅,小二站在邊上束手束腳,“幾位爺,你們吃點什麼呀。”
“這隔的遠看不真切。”張成說,“依稀見的是個爺們樣子。”
朱翊鈞搖頭,他衝著小二說,“有大螃蟹嗎,上兩隻。”都怪那人,吃的楞香,把他都看饞了。
“這位爺,現在不是吃螃蟹的時候啊。”小二無奈說。
“你看對麵不是吃著嗎?”朱翊鈞說。小二眼看著對麵啃蟹腿到不亦樂乎的王容與,她還吸手指。
“這位爺真對不住,咱們這真沒有螃蟹。”小二不住點頭哈腰的說。
“那行吧。”朱翊鈞站起來說,“咱們去對麵吃。”
一眾人等簇擁著朱翊鈞下了樓跨了街到了對麵鋪子下,張成看看招牌,“爺,這不是飯莊啊?”
“進去再說。”朱翊鈞說。
遠朋也是有跑堂的,正擦著八寶格時進來一群衣著華貴,非富即貴的客人,跑堂的上前招呼,結果客人開口就是來吃飯的,跑堂的沒有應付過這種情況,一下子懵了,但是還是訓練有素的先安排客人坐下,奉上茶,然後一溜煙跑到後麵找掌櫃的。
“掌櫃的,外麵來的客人說要吃飯?”跑堂的說。掌櫃的也才端起飯碗,“什麼?”
“外麵來的三位客人,穿著打扮都不俗,說是來咱這鋪子吃飯。”跑堂的盡力說的清楚點,盡管這場麵還真是說不清楚。
掌櫃的放下碗筷出去看,張成有些不好意思,“掌櫃的不要著急,我們不是什麼壞人,原來是在對麵飯莊裏吃飯,看到你家樓上有人吃大螃蟹,於是冒昧上前來,你家螃蟹賣嗎?”
掌櫃看看他又看看朱翊鈞,“實不相瞞,我家老板祖上是餘姚的,好這一口海味,所以才會托船不遠千裏的運些海味過來,這海味嬌貴,在船上就死的七七八八,到京城剩不了多少。”
“你上樓去問問你老板看她願意嗎?”朱翊鈞開口說,“你就說是故人。”
掌櫃的又多打量朱翊鈞兩眼,和他們家大姑娘有故的男人?
不過他還是拱手施禮後上樓去問王容與,上麵是王容與和若雲兩個人吃,丫頭陪坐著一起吃。
“故人?”王容與的手一頓,他認出我了?這樣也能認出來?不可能吧?
“大約是耍詐,我哪裏認得什麼外男。”王容與淡定的說,“不過咱們開門做生意的,人家既然上來問了,咱們這也有,就賣給他吧。”
“讓他們拎著兩隻大海蟹出去嗎?”掌櫃的問。
“他們既然是來吃飯的,就支個飯桌請他們吃唄。除了上兩隻海蟹,其餘的從對麵飯莊買來擺上就是。”王容與說,“他看樣子是不差錢了,飯錢別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