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當夜,朱翊鈞宿在坤寧宮,王容與借身體不適,晚上隻兩人挨著睡了,隻是第二天不等張成叫起,朱翊鈞就醒來了,見王容與睡的香,一時意動就覆身上去。

王容與半夢半醒之間被擺弄,心裏還想著拒絕,但都被朱翊鈞當欲拒還迎,更添幾分樂趣,直到該起的時候,還在胡鬧。

王容與一想到外頭宮女太監都準備好伺候朱翊鈞起床,而帷帳後,兩人動靜的聲音都會被他們聽了去,心裏又惱又氣,一時緊縮玉門,朱翊鈞一時不備直接交代出來,趴在王容與身上還有些意猶未盡,想要再來。

“陛下該起了。”王容與說。

朱翊鈞不想動,王容與抓著他的發髻,“陛下?”

“為什麼唐玄宗可以從此君王不早朝?”朱翊鈞坐起,半裸著就要掀開帷帳,王容與拉住她,自己單手把裙子整理好,一手就湊上來給朱翊鈞穿寢衣。

“那得陛下先得一個楊貴妃那樣的絕色佳人。”王容與說。

朱翊鈞自然的攤開手任由王容與服侍,“朕喜歡誰誰就是楊貴妃,不一定非要是絕色佳人。比如梓童,朕現在不想離開你去上朝,你就是朕的楊貴妃。”

“雖然陛下把我和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相提並論,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王容與說,“我可是要一生平安順遂,壽歸終寢的。可不想和陛下來個馬嵬坡死別。”

“陛下也要是一代明君,萬古流芳。唐玄宗從開元盛世到安史之亂,從而動搖國之根本,陛下要引以為戒。”王容與說,“我不願當那個讓陛下借口的女人,如果後宮中有這樣的女人出現,我會殺了她。”

“借口?”朱翊鈞敏銳的察覺,“你覺得唐玄宗後期的昏聵不應該怪楊貴妃嗎?”

“陛下再和我說楊貴妃,下次選秀,我就跟內侍監說不要采選楊家女了。楊可是大姓,陛下少了佳麗可不怪我。”王容與說,她拉起帷帳,宮女捧著一應洗漱用具在外頭等候。

王容與先轉去屏風外,簡單套上一件後再出來伺候朱翊鈞,雖然大部分時候她就在一邊站著,隻是偶爾張張嘴,動動手扶一下玉佩的之類的。

恭送陛下離去後,王容與對人說,“我要沐浴。”

“現在?”芙蓉有些不解,“可是時間上——”芙蓉的未盡之意很明顯。

王容與閉上眼,現在泡在熱水裏,甚至凶狠的搓洗,有用嗎?就會覺得幹淨嗎?王容與睜開眼,自嘲一笑,“算了,梳妝吧。”

芙蓉低頭應是,她不明白,陛下看著對皇後娘娘極好,早上的動靜,在外聽了都臉紅,怎麼娘娘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阻止不了朱翊鈞去睡別人,她也阻止不了朱翊鈞來睡她。暫時就這樣吧,忍一忍。等到幾年後,皇帝隻是初一十五來坤寧宮純蓋棉被睡覺,就好了。

王容與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出神了。原來內心怎麼翻江倒海不說,鏡子裏誠實倒映的女子氣色是極好的,海棠春睡,眉眼含情。王容與不合時宜的想到一句古話女人是花,男人是澆灌的水。

當真是諷刺。

王容與背對梳妝台而坐,不想再看自己情事過後的臉。

水對不想要水的仙人掌來說,是毒。

朱翊鈞坐在朝堂,看著堂下百官恭敬肅穆,心思想到早上說到的唐玄宗。唐玄宗後期的昏聵和楊貴妃無關嗎?史上的皇帝除了開國皇帝,初登基,除了天生糊不上牆的,持政都是勵精圖治,知人善用,一副治世明君之像。但是皇帝當了幾十年,是人也會懈怠的,皇帝也是人,加之國家經過前期的管理已經有盛世之像,那麼皇帝偷偷懶,追求享樂也好像是順理成章。

朱翊鈞自問他當了二十年的皇帝後,會不會隨心所欲,貪圖享樂?

朱翊鈞想到自己,自小就是聞雞起,讀書,寫字,一日不敢放鬆懈怠,等到成為太子,成為皇帝,除了讀書外還要學著治國,照祖製舉日講,禦經筳,讀經傳,史書。講讀的儒臣每月逢三,六,九大朝之日得以歇息,然而他學習的日子卻沒有停歇的時候。官員一年尚有一個月的時間休息,他這個皇帝一年休息的時間兩個巴掌數的清。

讀書若有一日鬆懈,母後的訓斥就過來了,未登基前母後會召他去她麵前長跪,問他知錯否,等登基後,他再有鬆懈,母後必去跪祖廟,涕淚直下,說愧對先祖,他又要去哭著認錯,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