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李太後並不想要來瀛台參加中秋禮宴,但是朱翊鈞堅持,王容與叫來芳若,“為何母後不願意來瀛台?”

“娘娘。”芳若也特意去打聽了,“從宮裏到瀛台得坐轎輦從午門出來再從午門回去,陛下和娘娘,還有陳太後都可以走正門,但是李太後不能走。所以李太後素來很厭惡出宮。”

“午門隻有陛下能走,皇後大婚可以從午門走,每次科舉的前三榜可以從午門出,之外,再無人能從午門進出。”芳若說。

陳太後雖是裕王側妃,先帝正位大寶後,陳太後的車輦也是從正門進的,所以如果要出宮,她也可以從午門進出。但是李太後,從前隻是貴妃,即便榮升為太後,追根究底也是不能從午門進出的。

李太後造勢自己是九蓮菩薩的根本,除了掌握權勢,也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時先帝新喪,幼帝即位,需要太後輔政,李太後雖是陛下親母,最開始也不得不兩宮太後一起臨朝,陳太後她是正位,她是皇後時,她和陛下坐著,李貴妃隻能站著,到了她是太後,自己的親兒子成了皇帝,還是隻能陳太後和陛下坐著,李太後隻能站著。

李太後如何能服。

陳太後無子無寵,一向來都沉默寡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榮升太後後一開始也有點想要和李太後較勁的意思,畢竟論身份,李太後總要屈居她之下。但為先帝誕育最多子嗣的李太後又豈是好相與之輩,察覺陳太後的意圖,她就弄出了九蓮菩薩托夢的事。

提升自己的身份後,外又與張居正馮保等人達成共識,最後幹脆以照顧幼帝為由,搬進乾清宮。陳太後本身政治能力又偏弱,如何是李太後的對手,最後隻能借久病體弱,居慈寧宮,不問政事。

但是就是李太後氣焰最勝的時候,陳太後在一日,她就是妾,所有禮服上的順序,不能違背。

“那我再去和陛下說說吧。”王容與說,進入八月其實已經也有些涼了,說是來瀛台避暑,也該是回宮的時候。既然要回去,又何苦強硬到要在瀛台設宴。

瀛台原本也有宮人值守,部分人是來養老的,但是還是有人心裏存有誌向,是想要往上爬的,帝後來瀛台避暑算是大好消息,想要往上爬的這幾個月是卯足了勁在主子麵前展示,和主子身邊的宮人打好關係。

本來說皇後想在瀛台辦中秋禮宴,但是好像因為宮裏李太後不喜,要取消了。瀛台一個嬤嬤,心跳加速,好像找到了自己一飛衝天的契機。

懷孕五個月的肚子已經露出尖尖了,雖然寬鬆的袍服一穿還是看不太出來,王容與最近常覺得腰酸,腳也開始腫脹,她讓人做了舒適的拖鞋,反正裙子蓋住,別人也不知道她穿的拖鞋。

在瀛台這麼久都是不施粉黛,但是皮膚白皙細膩,不施粉黛看著也十分清麗。王容與與朱翊鈞說笑道,“這胎也許真的是個小公主,女孩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在肚子裏就貼心母親,母親懷孕不見醜,反而漂亮。”

“你這氣色好是因為沾了龍精。”朱翊鈞一本正經的說,“尋常孕婦沒有滋潤,所以才氣色不好。”

王容與大囧,不與他說話。

雖然陛下還沒答應娘娘說回宮去辦中秋晚宴,但是橫豎過了中秋就要回宮,行李也要歸置起來,好在準備回宮比準備出宮可簡單的多,許多東西也不用帶回去,宮人在規整行李時,王容與去迎熏亭坐坐。

無慮過來稟告,“娘娘,這瀛台有一個嬤嬤來求見娘娘,說有要事稟報。”

“何事?”王容與問。

“不知。”無慮說,“她說非要見了娘娘才說,並且再三強調是十分重要的事。”

王容與沉吟片刻,便說讓她過來吧。

說是嬤嬤,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衣著宮裝,半新不舊,臉上有辛苦勞作的痕跡,也有蓬勃的野心。王容與溫言問她,“你有事與本宮說?”

“是。”嬤嬤跪在地上並不起身,“還請娘娘屏退左右。”

“什麼事需要本宮屏退左右?”王容與挑眉問道,“冒犯本宮該當何罪。你心裏可清楚?”

“娘娘在聽到奴婢說的話就知道,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嬤嬤盯著眼前的石板說,“奴婢送來的消息是娘娘現在最迫切需要的。”

“你倒是說說什麼是本宮現在最迫切的?”王容與笑道,她在亭中賞景,除無慮外,亭中的宮人還是瀛台選上來的機靈宮人。

王容與揮揮手讓無慮帶她們離開,也不走遠,就在離亭百米遠的地方,可以看見亭內景象,不仔細聽卻是聽不到亭中說了什麼。

“你說吧。”王容與說。

“娘娘現在最迫切就是聖母皇太後處處鉗製娘娘,奴婢這裏的消息,可以讓娘娘可以自在麵對聖母皇太後。”嬤嬤說。

王容與眯著眼睛看她。“你以為本宮會相信,一個未曾伺候過聖母皇太後,而聖母皇太後也不曾來過瀛台的瀛台宮人,會知道皇太後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