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本就是相對的。
李嬪就放到產後再來教訓。
王容與在坤寧宮還挺高興,“陛下眼下還是膝下荒涼了點,鄭妃和順嬪有孕,是大喜事。”
“鄭妃娘娘自進宮來就一直深受陛下喜愛,九嬪裏隻有她的位分是升的最快的。”無憂說,“若是這胎是個皇子,恐怕,恭妃和大皇子的處境恐怕更加尷尬了。”
“大皇子啊。”王容與沉吟道,“今天好似沒有見到大皇子?”
“恭妃那大皇子告病,沒有出席宴會。”無憂說。
“太醫有報到坤寧宮來嗎?”王容與疑惑問道,她也不常見大皇子,但是嫡母該做的她也沒省略,不讓人因為恭妃的不受寵而怠慢了大皇子,平安脈案也是偶爾會看。
但是說要和榮昌一樣的精心,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無病搖頭說,“照恭妃娘娘說的,是今天早上才顯出的不好,怕病情加重,所以才不讓他出門,等到節過完了再叫太醫。”
“我瞧著,恭妃娘娘的意思大概是想借大皇子身體不愉,引陛下垂憐吧。”芙蓉道,“若是平常,大皇子身體不愉報到陛下那,陛下打發太醫就算了事,這合宮宴上說大皇子身體不愉,陛下怎麼也得親自去一趟看望才是。”
“恭妃娘娘運氣實在不好。”無憂道,“偏是鄭妃娘娘了。”
“去叫李肱問下,陛下現在在哪?”王容與說,“無病,你帶上東西去景陽宮替我看望一下大皇子,若是情況不好,囑意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請太醫。”
“是。”無病道。
王容與在宮人的幫助下脫下沉重的大禮服,禮冠,中秋的的夜有些涼意,無病去尋一件夾棉的褙子給她加在常服外麵。
“現在就穿這個了?”王容與有些驚訝,褙子邊上還鑲有小絨條,沒有冬天的毛條誇張,但也是絨毛。
“暖和。”無病說。“娘娘等會出殿就曉得好了。”
“你又知道我要出去了?”王容與笑說。
李肱來回話說陛下從順嬪那出來就回乾清宮了。王容與起身,“那我去乾清宮一趟。”
“不用步輦,今晚月色這麼好,我走著去。”王容與說。
“娘娘可要帶公主過去?”芙蓉問。
“不用了,我去乾清宮跟陛下說點事。”王容與說。
王容與帶著人往乾清宮去,朱翊鈞聽到通傳就在等著她了,看著她進來,“怎麼不坐步輦過來?走過來多累啊。”
“今晚月色很好,走走就當散步了。”王容與說。
朱翊鈞伸手牽她上炕和他對坐,宮人上了茶後就到隔間外等候聽傳,並不過來。
朱翊鈞伸手撥弄著王容與褙子上的絨邊,“朕還當是八月十五嫦娥夜奔,原來是哪家的小兔子跑過來了。”
王容與許久不與朱翊鈞有這樣私密氛圍的對話,頗有些不習慣,伸手撥開他,“陛下,我來是有正事要和陛下說。”
“你說你的。”朱翊鈞說。
“陛下,大皇子也該開蒙了,陛下該給皇子取名了。”王容與說道。“畢竟是陛下的長子,陛下莫要前朝上折來勸誡。”
“好吧。”朱翊鈞說,“朕明日就給他取名,再給他延請名師開蒙,皇後覺得如何?”
“大善。”王容與笑說,“那榮昌的老師該請誰?”
“我小時候最開始也是跟著哥哥們一起上學的,隻七歲後才是請的女老師。但是那個時候也不教四書五經了,隻學了女書,然後女紅,規矩。”王容與說,“喜歡的書隻能自己在房裏看,有不懂的就去問哥哥。”
“陛下,我想讓榮昌能更有文化一點。”王容與說。
“你想讓榮昌跟大皇子一起上學?”朱翊鈞問。他沉思片刻,“那朕得好好選個老師。”
“本來是準備翰林院隨便叫一個,看來現在得在閣臣裏找。”朱翊鈞笑道,“朕覺得申時行很溫和,榮昌應該會很喜歡。”
“朕不可不想老師太嚴厲,嚇著榮昌。”朱翊鈞說。
“隻是小兒啟蒙,如何好勞動閣臣。”王容與說,“閣臣不是挺忙的嗎?”
“教幾個小兒啟蒙,用不了多少功夫,對他們而言,卻是榮耀。”朱翊鈞說,“朕明日與他說說。”
“感覺昨天還在懷裏抱著的小寶寶,馬上就能背起書包上學堂了,真是歲月如梭。”王容與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