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1 / 3)

朱翊鈞醒來的時候,察覺到身邊有人,張開眼看,是王容與半坐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人是有些倦怠的垂著頭,這個姿勢該是費力又不舒服。

因為這一場大病,瘦了許多,麵色也說不上好,未施粉黛,蒼白的楚楚可憐。

她真是遭大罪了。朱翊鈞心疼的想。

王容與有察覺,睜眼看見朱翊鈞醒了,立即浮現笑容,“三郎醒了?可覺得哪裏不舒服?禦醫再在外麵候著呢。”

“先不忙著叫。”朱翊鈞道,嗓音嘶啞難聽,他看著王容與,“你怎麼來了。”

“三郎嚇我一跳,好好的喝什麼悶酒,又被人下了藥,我要不回來,你這塊唐僧肉早便宜他人了。”王容與看朱翊鈞也是心疼,這陣子她生病,朱翊鈞跟著著急上火,也消瘦了一番,酒醉清醒,麵色比平常白,因為酒裏還混著合歡散,更是凶險。若是平常,發泄出來就好,隻是陛下這次喝酒太多,身體已經沒有辦法發泄,但是這藥性留在身體裏就要成了毒,最後是在陛下十指處放血,再服下解酒藥,陛下痛苦的神色才趨於平靜。

“你好些了嗎?”朱翊鈞問。

王容與點頭,“許禦醫換了方子,吃了是比之前頂用。”

朱翊鈞的神色變的很痛苦,他翻身摟住王容與,把臉埋在王容與的腹部,王容與問他怎麼了,朱翊鈞不回答。

“三郎?”王容與撫摸著他的後背。

“知道你可能是被人暗害後,我想著,若是讓我找出那個人來,必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能解心頭之恨。”朱翊鈞的聲音悶悶的說,“但是我真的找出來那個人了,我卻不能,不能對她怎麼樣。”

王容與強製的捧起朱翊鈞的臉,發現他已經流淚了,不由笑道,“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至於此。”

“何至於此?”朱翊鈞看著她說,“她險些要了你的命,我妄稱愛你,可我無法去處置那個想要去害你的人,我,我以後還如何在你麵前自處。”

“三郎覺得痛苦吧。”王容與說,眼神裏有著看他煎熬的心疼,“其實隻有做到一點,三郎就不用痛苦了。”

朱翊鈞仰頭看她。

王容與的笑容有些悲,“陛下去後宮廣施雨露,多子多福,這樣的事就再也不會發生。”

“太後不會為了想讓陛下去後宮而下藥讓我小病一場和陛下分開,後妃也不會為了想要親近陛下而鋌而走險下違禁的藥。”

“這一切都在於陛下對我的偏愛,也許世俗是對的,皇帝,怎麼能偏愛一個女人呢?即使那個女人是皇後。”

“我不愛你了,你怎麼辦?”朱翊鈞直盯著王容與的眼睛問,不讓她退縮。

“我?”王容與依舊是笑著,“我還是做陛下的皇後啊,難道陛下不愛我了,還要廢我不成。”

朱翊鈞太痛苦,“你要這樣說,我成了什麼人?”

“我是天子,難道我不能愛一個人嗎?”

“可是你隻有愛我才如此兩難。”王容與摸著他的臉說,“除了我,這世上沒有人愛你會要求你隻有她一個。”

“後宮的女子都愛你,你可以去愛任何人,我能給你的別人也能給你。”王容與說,“沒有分別,不,陛下會更開心更沒有負擔。”

“愛一個字,說來容易,原來為難。但是為難也不想放手,這就是愛嗎?”朱翊鈞看著王容與說,“我曾經以為我知道什麼是愛,但你說那不是。等我按照你的規矩來重新學習愛,你卻要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