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杜仲到的時候鄭妃也聽到信來了,看到擔架上的三皇子,驚呼一聲我的兒,就暈了過去,一片兵荒馬亂。
榮昌和昭宜回自己宮待著,這個時候不出去就是不裹亂了。
“三皇弟不會有事吧。”昭宜擔心的說。
“希望他福大命大。”榮昌歎氣說,“可是遭罪肯定免不了,那麼快的速度摔下來,想著都疼。”
“等到他安定了,我們再去看他吧。”榮昌說。
王容與聽到信也是匆匆去了,為了避免過度移動,三皇子被安置在離草場最近的宮殿裏,這裏並沒有安排貴人居住,有些簡陋,離主宮殿也頗遠。
王容與進殿,見朱翊鈞在外等候,就問,“三皇子沒有大礙吧?”
“現在還不知道。”朱翊鈞搖頭,“許杜仲在裏麵呢。”
“怎麼會突然從馬上摔下來?”王容與憂心的問。
“也是我思慮不周,常洵說要比試,我就讓他們比試,後來越跑越快,就出了意外。”朱翊鈞說。
王容與走到朱翊鈞身後,扶著他的背,“出了意外誰也不想的,但願三皇子能吉人天相,大難不死。”
“陛下,娘娘,鄭妃娘娘清醒了。”宮人來報。
“讓她進來吧。”王容與說,“可憐見的,不知道該有多擔心。”
鄭妃帕子捂臉的進來,一進來就殷殷切切的哭道,“陛下,陛下給妾做主,給三皇子做主啊。”
“做什麼主?”朱翊鈞說,“這隻是意外,你讓朕給你做什麼主?”
鄭妃跪倒在地,“皇子公主天天都騎馬,沒有誰出有意外,怎麼獨獨就三皇子出了意外,若是意外,大皇子的馬同樣跑的那麼快,怎麼就沒出意外?”
“你這是盼著大皇子出意外?”朱翊鈞反問。
“妾不敢。”鄭妃說,“可是我可憐的三皇子,他又能礙著誰的眼呢?”
“妾知道,妾從前衝動莽撞,得罪了許多妹妹,若是她們有恨,盡可以衝著妾來,隻是不要傷害妾的三皇子。”
“現在一切都在調查,你就口口聲聲有人對付三皇子,那你說是誰?”朱翊鈞語氣不好。
“陛下。”王容與勸道,她扶起鄭妃,“鄭妃也是一番慈母心切,關心則亂。”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知道三皇子怎麼樣了。”
“其餘事自然也要查,若這背後真有手腳,陛下和我,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王容與說。
“娘娘。”鄭妃握著王容與的手,“都是當娘的,臣妾這心,娘娘該懂的。”
“我懂。”王容與說。
又等了半個時辰,許杜仲才從內室出來,“許禦醫,三皇子如何?”鄭妃心裏焦急,竟然是越過朱翊鈞王容與,率先發問。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許杜仲說,“隻是三皇子此次摔斷身體多處骨頭,傷筋動骨,需要長時間臥床休養外,日後的身體少不得也要受此影響。”
“三皇子以後會如何?”朱翊鈞問。
“少不得要精心嗬護著。”許杜仲說,“也會比常人身子更虛弱些,容易受風邪。”
“皇子本就都是精心嗬護著。”王容與說,“雖然傷了骨頭,但是三皇子眼下還小,骨頭會好好長好的吧?”
“其實三皇子這樣的年紀更難看顧。”許杜仲說,“等再大一點,他知道後果嚴重,反而會好好養傷,臣擔心三皇子因為身體疼痛難忍,掙紮,導致骨頭錯位,留下記來。”
“留下記來是什麼意思?”鄭妃顫抖著問。
許杜仲看著他說,“腿骨移位就會走路不平。”
“那意思就是說,三皇子會變成一個瘸子?”鄭妃顫抖著問。
“現在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隻要三皇子不鬧不亂動,臣還是能保證,把這種可能降低到最低。”許杜仲說。
“那你盡管去治,盡量不要留下記來。”朱翊鈞說。
“小孩子經不起痛,適當時候,許禦醫可以采取非臣常規辦法讓他安靜下來。”王容與說,“一定不要讓他留下記來。”
鄭妃已經身子一軟,再一次暈了過去。
她是個聰明又好強的女人,一路來也算順風順水,身居高位,縱使現在沒了陛下的寵愛,但是她身居高位,又有皇子傍身,已經勝過後宮女子無數。
而且她從來沒有認命,她在等陛下對皇後生厭的那天,陛下也是男人,男人喜新厭舊是天性,雖然那時候也許還會有別的新人,但是她比皇後年輕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