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2 / 2)

“小叔原本也要去的,被爹駁回了,總不能娘娘在宮裏,永年伯府倒一家子都去了遼東,再說,孩子們都要留在京城上學,說親,家裏沒個大人不行,於是就留下他了。”曾氏說。

“二嫂也要去嗎?”王容與問,“遼東不比江南富庶之地,氣候苦寒不說,民風彪悍,又時有交戰發生,二嫂不怕嗎?”為什麼不勸著呢?

“不怕。”孫氏笑道,她一直是個溫柔文靜之人,隨著年紀,愈加溫和,“夫君去哪,我就去哪,隻是對大嫂有些抱歉,大嫂自與大哥成親來,沒有分開這麼長的時間吧?”

曾氏看著她,“有什麼好抱歉的,那幾個大老爺們,以後都要賴你照顧,倒是我躲閑了。”

“我也想跟爹一起去。”王芙裳說。

“你若去了遼東,你的婆母,你的兒女誰來照顧?”曾氏對她說。

“放心吧,夫君既然之前給姑爺選了家丁,到了遼東,也不會不管姑爺的。”

王芙裳就這麼直直的掉著眼淚,“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一死可以回到當初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我寧願一死。”

王容與偏頭拿帕子遮眼。

“娘娘不必如此。”曾氏勸道。“陛下的恩典,是思慮到娘娘,爹和夫君的選擇,既是為了報君恩,也是為了娘娘。”

“若真是為了我,就不要去遼東,不要讓我提心吊膽的記掛著,爹和哥哥們離開京城的那天,我就再沒有一天好睡。”王容與哽咽說。

曾氏和孫氏一時無言,王芙裳跟著哭,嘴裏隻喃喃說,都是我的錯。若雲看看她們,不能幹看著隻能開口勸說,“娘娘如此擔心實則不必。”

“遼東雖然是苦寒凶惡之地,但咱們家難道是一般的人家,是沒錢置辦漂皮襖炭火取暖,還是請不起家丁護衛左右,保衛安全。”

“伯爺可是國丈,大爺二爺可是國舅,這樣到了遼東之地,還不是被地方上恭維的供著,接觸不到危險。”

“再者,伯爺此番要去遼東,是自己的行為,不是陛下的責罰,那麼到了遼東,也不是一輩子的事,左右待了兩年,再回來就是。沒有人會不準他們回來。”若雲說,“伯爺和大爺都是練家子,在京城英雄無用武之地,娘娘想著伯爺和大爺二爺隻是借此機會去遼東活動活動筋骨,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王容與按著帕子,“就怕爹,一年兩年的根本不會回來。”

“如果伯爺在遼東過的自在,又何必把他拘在京裏,落落寡歡。”若雲說,“等過了兩年,伯爺年歲高了,總會想著回來的。”

“爹實在不必如此,他若在京城裏待的不喜,回餘姚老家也可以啊。”王容與說。

“娘娘。”曾氏說,“爹為什麼去遼東,娘娘知道,既然爹認為他去遼東是為了贖罪,怎麼會去舒服之地。”

“所以我說實在不必如此。”王容與說。

“娘娘是女兒的角度上,覺得不必如此,但是娘娘不止是女兒啊!”曾氏感歎說,“伯府犯的罪,便是滿門抄斬都使得,但是陛下為了娘娘按下了,當做沒發生過,但是伯府要真當沒發生過,就是不敬不臣。”

“爹沒阻止夫君和二叔要跟著一起的想法,也是如此,爹要告誡夫君,不能因為娘娘顧念娘家,就心生不敬,到最後終會給家裏,給娘娘帶去麻煩的。”曾氏說。

“都是我的錯。”王芙裳說。

王容與閉上眼,隨後長歎一聲說,“明年春天可能也走不了,怎麼也得等我生產完再走,在這之前,好好準備吧。”

曾氏點頭。

永年伯府的女眷前腳走,後腳朱翊鈞就匆匆而來,左右環顧後沒見著人,“你把那個毒婦又召進宮了?”

“什麼毒婦?那是我的妹妹。”王容與說。

“你怎麼就不怕呢?”朱翊鈞氣道,“去年才受的苦,你就不記得了?”

“那怎麼辦?”王容與看著朱翊鈞說,“把她們都殺了,讓我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你。”朱翊鈞看著她,“我是為了誰在擔心?”

“我相信她。”王容與說,“她不會再害我,她還是我的妹妹,我叫進宮來怎麼了?”

“好,好。”朱翊鈞氣的語無倫次,“就當朕在多管閑事,一片好心當做驢肝肺。”

為了怕說出更傷人的話,朱翊鈞氣的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