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1 / 2)

朱翊鈞喜氣洋洋的舉著一封信回臨仙殿,對王容與笑說,“永年伯來信了。”

王容與聞言起身,但是接過朱翊鈞手裏的東西,一看,還是折子的封皮。不由好笑,“這是爹上的折子,怎麼就叫來信了。”

“到底是他們到遼東的第一封文書,也是報平安了,我一看到就想著拿過來給你看。”朱翊鈞說。

“折子說的是國家大事,我先看不合適。”王容與說,“陛下看吧,看了,告訴我。”

朱翊鈞拆開封皮來看,一目十行的看過,然後笑著拿給王容與看,“你看這最後一句,臣在遼東,祈望陛下娘娘太子公主們一切安好。”

“他惦記著你呢。”

王容與探頭看了,然後展顏笑,“遼東可一切都好?”

“折子上說建州已成一塊,讓我多加注意。”朱翊鈞不以為意的說。

“建州已成一塊,怎麼陛下也不緊張的樣子。”王容與好奇的問。

“建州不是鐵板一塊,女真族是建州最大的民族部落,但是女真本身是劃分了各種勢力,並不團結,再加上還有其他民族部落和女真的矛盾,隻有在其中縱橫捭闔,就能控製局勢。這可是遼東總兵,李成梁的拿手好戲。”朱翊鈞說,“再說了,得到朝廷認可的女真首領,才能在建州掌握更大的話語權,都要上趕著巴結朝廷,不足為懼。”

王容與說,“父親這樣建言,肯定也是哪裏引起注意了。”

朱翊鈞看著折子,“他說了一個叫努爾哈赤的人,這個人我有印象,之前他的外祖,父親,在部落爭鬥中被殺死,他還上了折子來問朝廷,為何要殺他的祖父父親。這不是說笑話嗎,他祖上也是建州衛指揮使,建州衛的事向來是自己解決,隻有出界了,朝廷才會出兵教訓。”

“努爾哈赤?”王容與問。

“是努爾哈赤,怎麼了?”朱翊鈞問。

托電視劇的父,曆史很不好的王容與還是記得努爾哈赤,皇太極的爹,皇太極是順治的爹,順治,順治就入關稱帝了呀,王容與麵色發白,原來,曆史已經進行到這種程度了嗎。

“怎麼突然臉色不好?”朱翊鈞關切的問。

王容與看著他,認真考慮了一下如果她跟朱翊鈞說,她做夢夢到努爾哈赤的兒孫推翻了他的政權,他會信嗎?

隨即扯嘴笑一下,恐怕陛下馬上就讓人去請大師到宮裏來給她驅邪了。

也許陛下也會派人去殺了努爾哈赤。

但是殺了努爾哈赤就能解決問題嗎?沒有其他哈赤能一統關外,然後劍指中原。

政權的更迭,一定是哪裏出了大問題。龐然大物一定是內裏都腐朽了才會被外力一破就碎了。

王容與呼氣平穩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後問朱翊鈞,“努爾哈赤為什麼要問朝廷殺了他的祖父,父親,不是說是女真內部爭鬥才死的嗎?”

“建州衛,給錢就是娘,不給錢翻眼就是白眼狼,關外苦寒,屢掠邊境,當時李成梁率大軍出擊,覺昌安,塔克世為大軍向導時,戰亂中被殺。”朱翊鈞說。

“朝廷當時也給了他赦書三十道,馬三十匹,封龍虎將軍,後來他也收整舊部,也有朝朝廷進貢。他本人還來過京城。”

“雖然朕當時沒有見他。”

“既然早有這麼一位人物,怎麼就讓爹覺得該注意?”王容與皺眉,“難道是京中富貴日子過久了,失去當年的判斷力,一點小動靜就能讓他大驚失色,正兒八經當個大難題。”

王容與故意貶低父親的話,反而讓朱翊鈞若有所失,他看一眼倒扣的折子,“到時候再讓人去看一看。”

王容與也不再說這個,反而讓陛下起疑,“也不知道遼東冷不冷。”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遼東最好的時候。”朱翊鈞聞言樂了,“你就是再擔心父親兄長,也不至於在七八月的天氣,擔心他們冷不冷吧。”

王容與麵上掛不住,推他,“關心則亂嘛。”

朱翊鈞著人去注意建州衛的事,薊遼總督的折子上寫建州衛對朝廷惟命是從,絕無二心,但是錦衣衛的折子上卻說,努爾哈赤已經統一了大部分的女真,名號一換再換,勢力和威望都如日中天,如今除建州五部外,連長白山也在他勢力範圍下,而還未被收服的隻剩下東海和扈倫。

努爾哈赤善謀略,善軍事,選才任賢,不是等閑之輩,也恐其野心不小。

朱翊鈞對著兩份折子扯起嘴角沒有感情的笑一下,著人叫來申時行。

“陛下。”申時行行禮。

“你過來看這兩份折子。”朱翊鈞推上前兩份折子,“看完告訴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