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錚忽然想到什麼忙又道,“聽說,六小姐在軍營被罰跪了,這會兒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那頭發和衣裳淩亂的,怕是宇文吉對她用強,她不從,所以才被罰的。”
宇文恒握著雙拳,握得雙手直顫,他抬手,一股真氣席卷了窗下劍架上許久未曾碰過的禦賜流雲劍,長劍劍氣一陣,似有意識般被真氣掌控,飛到他手上。
“本皇子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今晚,就除了宇文吉!”
“殿下……萬萬不可!宇文吉今晚在軍營,您就這樣殺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再不容她傷害清璃……”宇文恒撐著劍就朝外走。
龐錚見他步履虛浮,忙起身攔在他身前,“殿下,剛才紅藥夫人帶著玉如意,去了丞相府,邀請六小姐明日必須來府中做客,六小姐答應了。或許,六小姐不曾受傷……”
宇文恒搖搖晃晃,勉強穩住身軀,若有所思地看地上的慕容紅藥。
“原來,她今日忙碌著把府中的擺設都改變了,是想明日對清璃宣告女主人的權勢。本皇子已然忍讓至此,她竟還是不肯消停……”
他這就抽劍要刺向慕容紅藥,龐錚見他雙眸赤紅,眼神詭譎失控,忙奪了他的劍,把他打暈,“殿下這是怎麼了?!為何總想著殺人?”
* * *
一早,清璃醒來,膝蓋還是隱隱作痛,她倦怠地翻了個身,實在不想挪動,一想到蘇雅媚邀寵太子要她去燒菜,她氣悶地歎了口氣,卻不經意地發現,枕頭邊上,放了一張字條。
疑惑地拿起來,發現這字特別醜,一筆一劃更像是雄渾的招數,倒是橫平豎直,很端正。
這不是宇文恒的字,宇文恒寫的字有一股霸氣遒勁且賞心悅目。
“趙坤無兒子繼承家業,對佟悅臨視如己出,佟悅臨此番是借苦肉計,意圖混入宇文吉軍隊中探聽機密。六小姐莫被佟悅臨欺騙。”
落款是個“九”字。
這是龐錚的字?!
救了佟悅臨,清璃本以為從此多了一個同病相憐的小夥伴,沒想到,竟是惹了個麻煩回來。
可無論如何,那人身上的傷卻是真的。
清璃洗漱之後,沒有出門,隻吃了些昨晚從膳房拿來的牛肉和糕點,熬煮了一碗牛乳喝了,又在膝蓋上了藥,便拿了一瓶藥,到邢紮的院子裏。
邢紮卻站在佟悅臨的床前,冷板著臉,不對她行禮,也不肯接藥瓶,更不肯再救佟悅臨。
清璃垂下手,看了看床上的佟悅臨。這人一張臉被擦幹淨了,倒是賞心悅目,隻可惜,這身份太尷尬。
“六小姐,我昨晚問了三夫人。三夫人說,她和趙尚書都不肯承認佟少主是外甥,所以……這個徒弟,邢紮不想收了。六小姐還是把他帶走吧!”
“我還要去膳房燒飯,你叫我如何帶走?”
邢紮氣得冷哼,“昨晚他高熱不退,差點就死在我這裏,害得我一夜沒睡好……”
“我若是把這人安頓在我房裏,怕是你的主子,又來找我的茬,說我未出閣就不守婦道。三皇子臉上蒙羞,豈不是要說你家主子對我管教不利?”
清璃見他怒繃著黝黑的臉,失笑聳肩。
“也罷,我現在伺候他,你去幫忙大小姐給太子爺燒飯。”
“我……哎……我一個粗人,隻會烤肉,哪會燒飯呀?”
邢紮氣急敗壞,見她攏著袍袖摸佟悅臨的額頭,不像玩笑,臉色頓時暗紅。
“六小姐這是威脅我邢紮嗎?不要以為我懼怕你未來三皇子妃的身份……”
清璃隻當他是一隻狂哮的大熊,不再理會他,這就在床沿坐下來,拆解佟悅臨身上的衣服。
外麵蘇雅媚的丫鬟紫兒氣喘籲籲地進來,“六小姐,您怎麼在這兒呀?害得紫兒到處找您!”
清璃看她一眼,又揶揄看了眼邢紮。“紫兒姑娘來的不巧,我正忙著呢!”
邢紮窘迫地往一旁退了兩步,一雙眼睛卻直盯在紫兒身上,眨也不眨。
紫兒卻嫌惡地撥開邢紮,望著床榻上的俊俏的男子,雙眸頓時燦亮,伸手就勾著帕子在佟悅臨臉上摸了一把。“哎呀,這是誰呀?長得真好看呢!怎傷得如此重?”
“是佟少主,趙尚書的外甥,我昨晚救回府邸的。”清璃看了眼邢紮,對紫兒道,“我還要給佟少主療傷,你回去叫大小姐等一等吧。”
紫兒見她這就拆解佟悅臨的內衫,忙按住她的手腕,“六小姐還未出閣,怎能這樣給男子寬衣解帶地換藥?這樣的粗活,還是叫紫兒做吧,紫兒心甘情願幫六小姐伺候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