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紮按著腰間的彎刀,從樓上奔下來,聲如獅吼地怒斥,“哪兒來的龜孫子,竟敢在六小姐的地盤上撒野?”
他狂猛的氣勢,震懾的滿堂死寂,官兵們都僵住。
“邢紮,放肆!”歸斯嗬斥著,在邢紮身後跟下來,佯裝詫異地看了眼綺淩,“原來是綺淩大將軍,我們這裏可沒有私藏犯人,您莫要把我們的夥計嚇到!”
綺淩冷掃他一眼,二話沒說就抽過去……
邢紮勃然大怒,眼見著鞭子尖兒抽在歸斯身上,他迅速伸手扯住鞭子,卻不料,綺淩竟借力用力,陡然飛過來,手上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歸斯失笑,“好一招聲東擊西,不過綺淩將軍,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得罪的是誰?”
“歸斯神醫還是莫要插手的好!若六小姐沒有私藏九殿下和宸妃娘娘,我自然給她一個交代!”綺淩說著,她轉頭命令不敢行動的官兵們,“都愣著幹什麼?動手!”
歸斯這就上樓去,綺淩一手拿匕首抵在邢紮的脖頸上,一手甩開鞭子纏住歸斯的腳腕,“神醫在這裏等著就好!”
歸斯笑道,“我還有事要忙!”那位“莫先生”還在樓上的書房裏,這四周都是官兵,怕是逃不掉了。
“等我們搜完了,神醫再忙也不遲。”
幾個官兵從後院過來,“啟稟大將軍,樓閣後麵的小院子,還有一排房子。”
“都給我仔細搜!”
後院的正堂內,清璃與趙珺兒、佟悅臨、葉海商議今日要采買的物品,話正說到一半,剛剛安裝好的嶄新的門板就被踹了個粉碎。
趙珺兒忙把清璃擋在身後,佟悅臨迅速抽劍直指進門的人。
來人一身鎧甲,歪斜戴著官帽,手上打出一縷真氣就封住了佟悅臨的穴道,隨即五個官兵闖進門,這就翻箱倒櫃地亂找……卻摔得摔,砸得砸,儼然一夥子強盜。
葉海恐慌地怒嚷道,“住手!都給我住手!誰給你們的膽子胡亂打砸?!”
“此處私藏朝廷欽犯,我們理當嚴查!”歪戴著官帽的中年男人,抓起一個牡丹花瓶,細看了看,釉彩精致,白瓷勝雪,價值不菲,他卻隨手就丟在了地上。
趙珺兒氣惱地抓起桌上的硯台就要砸過去,清璃伸手抓住她的袍袖。
“讓他們搜便是,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她話說完,卻被那中年男人伸來的長刀挑住了下巴尖兒,冰冷的刀刃貼著肌膚,驚得她屏住呼吸,忙退了兩步。
男人刀尖卻又貼上來,邪冷汙濁的眼神,如看牡丹花瓶般,玩味盯著她五官精致的臉。
“這丫頭長得不錯!老三,老四,你們過來瞧瞧……老子玩了半輩子的女人,還從沒見過如此豔美的!”
清璃垂眸警惕盯著刀刃,不敢動分毫。
“放肆!”趙珺兒焦灼地憤然嗬斥。
那老三老四過來,就把兩把刀卻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葉海惱怒地抄起椅子,就砸在那老三的脊背上。
老四反手拿了刀柄,打在葉海的頸側,葉海晃了晃,與那老三同時摔在地上,其他忙於搜查的官兵都因這突發的一幕驚怔,室內也已然沒什麼可搜的。
老四有恃無恐,邪肆比較著清璃和趙珺兒,“大哥,您要哪一個?”
歪戴著官帽的男子,湊近清璃,仿佛猛獸聞嗅獵物,猖狂邪笑著,滿口黃黑的牙都森森露出來。
“我當然是要這一個。”
趙珺兒恐懼地看清璃,卻見清璃鎮靜地不像話。
老四擺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老子要快活,別忘了關門!”
其他的官兵,忙帶上門出去。
清璃眼睛盯著男子,右手不著痕跡地伸進左手的袖中,摸到一個藥包,迅速拈開,在男子湊近之際,一把抹在了男子的脖頸上,順勢將他推開。
恰在此時,門板也被人自門外踹開。
清璃看過去,就見是貼著絡腮胡子易容麵具的宇文恒。
他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就等著抓他呢!
他的一身灰袍,不知何時,換成了統兵部將的鎧甲官袍,手上按著長刀,威嚴的氣勢,咄咄逼人的眼神,無任何言語,便叫老四和歪著官帽的男子頓時收了刀劍。
清璃擔心地柳眉打成了死結,又矛盾地怕他看出異樣,迅速轉開視線。
老四忙道,“大哥,綺淩將軍叫我們把人押到前麵審問的……咱們不該私審呀!”
歪戴官帽的男子忙順著台階往下爬,“就是,就是,應該交由大將軍處置才對,快……把四個人都押走!”
宇文恒就在門口讓開,老四經過他,上下挑剔地打量他,“我想起來了,綺淩將軍身邊,沒你這麼一位絡腮胡子的呀,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清璃和趙珺兒皆是呼出一口氣,卻被扯住手臂,就往外拖,佟悅臨被解開了穴道,忙上前扶住清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