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芝訕然堆上笑,忙扯著女兒上前,“清璃,你看我……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和雅琴就先回去了!”
“我當門口那繡著蘇字的馬車是誰的呢?原來是我們家三夫人的,您是怕我爹事情不夠多,才來這裏找茬的吧?”
“我……”
“爹下了命令,讓所有的女眷禁足,回去,三夫人好好想個借口,也幫我搪塞了爹吧,正好也免得我挨訓。”
“好,舉手之勞,我理當幫忙。”趙靈芝客客氣氣地應著,忙拖著女兒奔逃出去。
蘇雅琴氣結甩開母親的手,著實看不慣她這樣唯唯諾諾的。
“娘親,您是長輩,怕她做什麼?從前她在家裏還不如您養得貓兒金貴,如今可好,她竟騎到我們脖子上來了。回頭讓爹知道她來這裏,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是她,不是我們!”
趙靈芝氣急地一腳踢在女兒腿上,“不長進的小祖宗,你爹那邊也正急著用銀子呢,若是他知道我們陪著趙珺兒拿著趙家寶庫鑰匙來投奔九殿下,恐怕我們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既然如此,娘親為何還要隨著趙珺兒來?”蘇雅琴不禁懊悔也跟了來湊熱鬧。
趙靈芝登上車轅,杏眸流轉,不著痕跡地左右看了看,方壓低聲音道,“珺兒答應了我,那寶庫的大門一開,大半給九殿下,一小半留給我們做家用的!誰曾想到,那寶庫竟被你舅舅和宇文昭給敗光了。”
“趙珺兒也真是愚蠢,九殿下守著偌大的錢莊,自然是視錢財如糞土。”蘇雅琴跟上車轅鑽進車廂裏,略整了整裙擺,又嫵媚地挑高了眉梢,“娘親,若是九殿下還有個弟弟就好了……”
趙靈芝頓時眼前一亮,“九殿下沒有弟弟,卻有個哥哥呢!”
“我才不稀罕宇文泰,被蘇雅媚丟棄過的,我死也不要!不過,那雲世琰還是不錯的,有錢又長得好看,若是我能嫁給他,說不定還能給我爹解了燃眉之急。”
趙靈芝若有所思地挑眉,“若想嫁給他,倒也不是難事!緞瑤一受寵,慕容憐怕是也後悔和清璃鬧那一場,回頭我正可借機促成慕容憐與緞瑤見麵,一起約慕容憐出來聊一聊……”
“還是娘親最疼我。”蘇雅琴靠在母親肩臂上,“趙珺兒不再,咱們這馬車也寬敞舒坦多了,我看,九殿下那一掌準叫她活不成。”
趙靈芝沒應,想到趙家一根獨苗,就這麼毀了,一時悲從中來,也不禁悵然慨歎。
她之前不願收留趙珺兒,便篤定她不安分,沒想到,不安分的如此之快。想當初慕容瑚憎惡那兩個侄女時,她還頗為慨歎,沒想到,今日也經曆了一回侄女之禍。
“雅琴,以後在家裏,多和清璃親近些。”
“憑什麼呀?”
“憑她對趙家有恩,對我們母女倆有恩,憑她現在最受你爹和祖母的寵。”
蘇雅琴輕蔑撇嘴,見母親神色嚴厲,到底是應了,心裏卻忿忿地不服。
***
錢莊二樓的書房內,彌漫著一股藥粉的清苦之氣,宇文珝皺著小鼻子,極是不喜這樣的味道,傷口包紮好,小脖子僵著,左右不敢挪動,今兒武功是練不成了。
清璃擔心他傷口炎症引發高熱,便忙去煎藥,叫小家夥臥床休息。
宇文恒隻得陪小弟躺在床上,生生講了半個時辰的《論語》,卻一轉頭,就見小家夥舒坦地閉著眼睛睡得正香,小胳膊小腿兒舒坦地伸展著,憨態可掬。
宇文恒不禁氣結搖頭,躺著,真不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好姿勢。
清璃端了湯藥進來,正見他拉著錦被給弟弟蓋被子。
平日冷酷不羈鋒芒清銳似劍的男子,一舉一動竟輕柔優雅的不可思議,窗外的光打在床榻前,映了他滿身,那錦袍上的騰龍溢彩流光,反襯的他白皙如玉的俊顏,更俊美耀目,如仙似魔般賞心悅目。
“這藥還沒喝呢!你怎麼讓他睡著了?”
宇文恒轉頭看她一眼。這丫頭怎麼什麼事也怪他?
“我這正講到‘思而不學則罔’,他竟跑到周公那邊去了。”
清璃把藥放在床側的小圓幾上,嗔笑看了看枕頭旁的《論語》。
“每晚娘親都是用這書哄他睡覺,你給他講這個……”
“你怎麼不早說?”
清璃啞然。
宇文恒卻頓覺大勝了一場,上前就霸道地把她打橫抱起來,一縷真氣打散了內室的垂簾,將安穩睡著的小家夥隔絕在內。
清璃被放在外間的羅漢榻上,見他傾身壓過來就要吻,頓時心慌意亂,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別鬧,這都快晌午了,萬一有人進來送午膳,被撞個正著……”
宇文恒倒是很想再進一步,卻捧住她的臉兒,端著一臉禁欲係的冷酷神情忍不住逗她。
“這腦瓜裏想什麼呢?本皇子隻是好心檢查一下,你這臉還腫不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