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玉眯著眼睛遙遙眺望著林子那邊,心不在焉地擺了下手,方看向雲世琰示意他免禮,見他一雙眼睛都盯在清璃身上,不禁揶揄地對清璃笑了笑,又嗔怒地瞪雲世琰。
“璃兒這一出來,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倒是不如病著叫恒兒省心些。”
雲世琰忙道,“若太子殿下迎娶寧嬋兒,世琰也好向相爺提親,相爺與我們雲家早有默契,此次爹娘一並隨行前來狩獵,與相爺夫婦時常談及親事,隻要璃兒點頭,這事兒便成了。”
“你想得美!”蘇涼玉嗔怒一笑,扣住清璃的手,輕握了握,“就算璃兒不能嫁給恒兒,也得陪著哀家一輩子!”
“太後娘娘您太霸道了!不過,璃兒不見得樂意留哦!”雲世琰半是玩笑地說著,忙客氣地對清璃笑了笑,“清璃,你身體可痊愈了?”
清璃忙俯首回禮,“多謝雲少主關切!早上丫鬟給多敷了些胭脂,方看著紅潤些,手腳還是使不出力氣。”
“家裏存著一株靈芝,回頭我叫人送過去給你。”雲世琰說著,一左一右,與她一起扶著太後。
清璃本想道謝說不必,雲世琰卻忙對太後道,“太後娘娘,姨母與眾大人押過來的女子,好像清璃呢,要不要世琰先過去瞧瞧?”
“不必,他們這分明是來尋哀家的!”蘇涼玉這邊叫了邢紮上前,“太子呢?怎不見他來給哀家請安?”
邢紮忙道,“早上,太子殿下就去了林子,不知為何事。”
雲世琰眺望著那一行人,誇張地笑道,“哎?太子殿下在後麵呢!竟帶了那麼多護衛,他這是要玩什麼呀?”
清璃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子邊沿,就見那紫袍的男子帶著一隊護衛,狀似悠閑地策馬慢慢行著,馬背上,還帶了獵物……
早上他那般急切地入了林子,此時又慢條斯理,顯然,他是不想多插手這件事。
眾人氣勢洶洶,押了兩個犯人上前,見風華絕代的女子在太後身側,都微變了臉色,不但劍拔弩張的氣勢銳減,腳步也放慢了幾分,都不約而同看向被護衛押著的“蘇清璃”和“宇文吉”。
“蘇清璃”和“宇文吉”亦是眼神不定,兩人相視,都一陣絕望。
宇文絕塵和宇文絕煙相視,卻不禁慶幸計策周全,否則,如此一對峙,睿親王府怕是也遭殃了。
慕容瑚卻比所有人都震驚,上前便道,“原來清璃在這兒呢?剛才在林子裏,我們抓了兩個人,還以為是你和北周皇帝宇文吉合謀……”
蘇涼玉震驚地看身側的清璃,又看被護衛強硬按跪下的兩人,忙扣住清璃的手上前,“宸妃,你說這兩人是在林子裏抓到的?”
“正是!”
清璃亦是不可置信,仔細地打量著女子的容貌,“太後娘娘,這女子,竟是與我一般無二。恐怕宸妃娘娘與眾大人又是一出‘欲加之罪’吧?!不知我與宸妃娘娘有何冤仇,竟非要害死我才作罷?!”
“清璃,你誤會了,此事本妃並不知內情!”慕容瑚不禁慶幸沒有冒然請蘇家的人過來,她忙攜眾人跪下,“啟稟太後,天未亮時,臣妾接到一張字條,說清璃和宇文吉合謀,綁走了未來太子妃寧嬋兒,所以臣妾才追去了林子裏……”
蘇涼玉失笑,“你收到了字條?不帶護衛,竟帶著眾臣一起去……這萬一在山裏遇到什麼埋伏,我大周的朝堂豈不是要被傾覆了!”
慕容瑚惶恐地低下頭,“臣妾一時疏忽……”
寧萬裏忙從袖中取出字條,“稟太後,此事不怪宸妃娘娘,臣等都收到了字條。”
其他官員也拿出自己收到的字條遞上前。
宇文恒自後麵策馬上前來,一臉震驚地怒聲嗬斥,“發生了什麼事?本宮不過入林子打獵,你們竟也能生出這些事端……”
說著話,他眸光在清璃身上微頓,晨風正撩動那一身垂墜感極好的紗罩絲袍,一身仙氣,浸透了他的身骨,他忍不住又多看兩眼,卻一時記不起自己何時送過她這樣一身奢華的袍服。
他和清璃的袍子,都是依照宮中袍服規製,不敢太逾越,也防被人撈了把柄去說她不懂規矩。
她這一伸的蛟綃紗,拖曳在地,竟也不怕劃在草地上勾了絲,父皇的妃嬪們縱是有這樣的,也都克製著不敢穿的。
宇文恒緊蹙著眉頭下了馬,就擺手示意龐錚收了眾臣所有的字條,隨即伸手抽了兩張拿在手裏細看過,便遞給祖母,順勢就站在了清璃身邊。
“皇祖母,這乍一看是清璃的筆跡,不過,這並不是。清璃的字大都是硬筆所寫,她的毛筆字尚不及環兒寫得漂亮,對方卻是拿毛筆字模仿了她的硬筆字。此事一目了然,這女子易容了清璃殺寧嬋兒滅口,就此嫁禍清璃與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