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蘇涼玉與宇文啟胤,宸妃慕容瑚,良妃,賢妃早就在殿內說了一會兒話。
到底是雙喜臨門,雖說這喜事尷尬了些,卻不妨礙這一番和樂.
良妃誇讚太後寢殿裏更換的亮色垂簾,賢妃則覺得新擺上的牡丹爭奇鬥豔,分外好看。
宸妃慕容瑚卻始終隻是淺揚唇角,一句話不曾說。且她穿了一身與喜事不搭邊的湖藍色錦袍,坐在宇文啟胤身邊的椅子上,亦是繃著神經未曾放鬆分毫。
等這片刻,她又心焦火燎,隻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媳,不要爭執起來,鬧了笑話才好。
她派到東宮的宮女,天不亮就來報,說太子睡在書房,寧嬋兒借阮宏的血備好了一方帕子,而蘇雅媚則在淩煙閣內罵了一個晚上,折騰的宮女嬤嬤們都不曾入眠。
本想著,這場婚事,能攏住睿親王、蘇家和巴圖族,誰成想,竟是如此尷尬折磨人的境況。
今兒卻還來了不少瞧熱鬧的,宇文瀅,宇文珊,宇文環,宇文珝,以及睿親王一家五口。
當然,新娘子入皇族的家宴麼,大家都要在的。
睿親王最大的目的,卻是來查看自己的成果的。他自打入殿,與宸妃一樣,始終繃著臉,半分不曾放鬆警惕,一雙手在袍袖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拇指上的玉扳指幾近碾碎成粉。
若是寧嬋兒識趣,昨晚就應該得到宇文恒……怕就怕,那女子做了比宇文絕煙更愚蠢的事。
宇文絕天卻臉色更冷,因對清璃暗戀已久,也顧念著她與好兄弟宇文恒的關係,本想著他們能幸福美滿,誰成想,清璃竟便宜了宇文吉那個卑鄙小人,且婚禮突然得他竟是昨日才知道真相……這會兒肉疼心疼仍是未能緩解,直在心裏落淚。
宇文絕塵倒是無暇顧及其他,他直盯著宇文絕煙的動靜,注意到她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便拿手肘,碰了下她的手肘。
宇文絕煙憤懣地直接拿手肘拐回去,“放心,我一會兒裝啞巴便是!倒是好奇那個蘇清璃,我看她能和宇文吉裝恩愛裝到幾時。”
宇文絕塵湊近她,嘲諷嗤笑,“人家裝到幾時,也與你無關,你還是省省吧!若非憑著人家蘇清璃成婚大赦天下,你呀,早就被禁足到死!”
睿親王不悅看向嘰嘰咕咕的兩人,肅冷咳了一聲,兩人頓時噤聲。
宇文吉和清璃有說有笑地領先進門,默契地隻當沒有注意到殿內突然的岑寂,走到太後與皇帝麵前,端端正正跪下請安,又起身接納其他人的跪拜大禮。
瞧著睿親王一家跪在地上,清璃頗為受用地對宇文吉笑了笑。
宇文吉默契地握住她的手,輕一用力,眉梢微挑,簡單的舉動,就好似眉來眼去,打情罵俏。
直叫一旁的宇文絕天起了一身無名火,比他更怒的,卻是宇文恒。
怒也好,恨也罷,此情此景,卻隻能憋在心裏,鬧得自己內傷。
蘇雅媚卻望著清璃,又羨又妒,再看寧嬋兒身後宮女托盤上的東西,則是一陣咬牙切齒。
“怎好讓皇叔一家子給我和璃兒行跪拜之禮呢?朕與璃兒,實在承受不起呀!”宇文吉客客氣氣地笑。
睿親王臉色鐵青地跪在地上,端著不卑不亢的氣勢,俯首笑道,“君臣有別,皇上與皇後娘娘在上,臣不能亂了規矩!”
清璃笑道,“皇叔素來識大體,顧大局,皇上不讓他跪,他恐怕惶恐不安呢!”
宇文吉勉為其難地歎了口氣,“既然如此……皇叔皇嬸就免禮平身吧!來,絕天,絕塵,你們過來叫皇嫂,朕給你們準備了紅包。”
宇文絕塵駭笑,“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三哥,你還是把紅包給環兒她們吧。”
蘇涼玉忍不住嗔怒道,“紅包不要就罷了,你卻是叫還是不叫呀?”
於是,一眾晚輩都識趣地跪地,“拜見三嫂!”
清璃抿唇一掃宇文瀅和宇文珊異常難看的臉,“往日我總給兩位公主跪拜行禮,如今可是難為兩位公主殿下了……”
“璃兒,你嫁給我,她們不能不尊你敬你!”
眾人卻是都看出端倪,這兩口子,你一言我一語,分明是讓大家多跪些時辰呢!
太後忍不住催促道,“吉兒,璃兒,你們是要當晌午才給哀家和你父皇奉茶嗎?”
兩人忙上前,自宮女端著的托盤上端起雕琢了龍鳳呈祥的茶盅,為祖母和父親奉茶。
清璃跪下,便乖巧地改口,“皇祖母,請用茶!”
“璃兒,以後吉兒那邊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讓哀家和你父皇失望!至於其他的,你放心,哀家和你父皇都不會虧待了你。”
“皇祖母,父皇,你們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