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一怔,想起泉州那起暗殺,還心有餘悸。
獨孤道:“我也是。他們手段很多,都勸我降金,又不知我要什麼!真是可笑,我把他們全殺光了,就留最左邊一個活口,看那薛無情怎麼哭笑不得!”
吟兒一笑:“這麼說來,我遇見的凶險就小得多了。這次金國隨使團一並潛入的第三名,極有可能也盯緊了我們前十。”
“那就對了,據說金陵、厲風行兩位首領也被盯上過。金人手段真是毒辣!”東方沉浮聽得忿忿不平。
獨孤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前十名裏麵的另外幾個人怎麼那麼窩囊?楊宋賢和葉文暄倆小子為情所困,吳越和宋恒好像整天都沒什麼事情可做,你和林勝南好歹還參加了小秦淮的事情,可是洪瀚抒……我也見過了,怎麼就成天的醉生夢死呢?”
吟兒苦笑著,沒有回答,她也知道,在前十名裏,洪瀚抒是現在狀況最糟糕的一個。
這日的中午,李君前賀思遠兩人一並來到酒館,向江西八怪賀喜兼與東方沉浮、獨孤清絕會麵,眾人談得較為投機,吟兒聽說共有十多個幫會參戰,一時興起,巴不得十一月盡早來臨,說話間就拉著賀思遠去雪地裏嬉戲,從堆雪人玩到打雪仗,不亦樂乎。
君前、沈延、東方沉浮幾人皆是童心未泯,紛紛加入,滾起了雪球,獨孤清絕淡淡笑著望著這滿地積雪,似乎在想念著什麼……
很快,吟兒失道寡助,成為了眾矢之的,眾雪球沒有一個不是往她砸的,還沒有人幫她。一身是傷、一臉狼狽的吟兒怎肯服輸,手腳齊用地在雪地裏掙紮,胡亂抓起幾堆雪報複對麵數位,還是難逃被欺負的命,隻得邊躲邊慘叫。
獨孤清絕苦笑著搖搖頭,這位忌水的盟主,今生都逃不過水的糾纏了……
洪瀚抒冷冷地倚門而立,呆呆地看著雪地裏鳳簫吟拚命閃躲的模樣,怎麼也提不起興致——她,究竟是她呢,還是她?他眼前的,是明媚的桂林山水,還是冷酷的祁連山……他看到的笑容,聽到的聲音,到底是姓鳳,還是姓蕭?
沈延看小師妹砸中李君前之後得意洋洋的模樣,鬼使神差地捧起一大把雪準備幫他複仇,一步步地偷跑過去,一點點地臨近……
此時此刻,與吟兒正麵交鋒的還是賀思遠,吟兒緊張地防禦著,壞笑道:“你砸啊!你有本事就砸啊!”
吟兒正自信滿滿地笑,哪裏料到師兄的偷襲,忽然之間脖子後麵一陣冰冷,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衣領裏一直貼著背滑進衣服裏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背就被人拍了一下,吟兒整個人被力衝倒在雪地裏,背上一陣發麻地冷,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小師兄,你又搞偷偷摸摸的事情……”話還沒說完,隻聽一人啊一聲衝進雪地裏來,猛然將沈延撲倒按在地上的巨大聲響,吟兒本能後退一步,發現一團紅影壓在師兄的身上——
洪瀚抒,他像瘋了一樣,邊吼邊毆打著沈延,眾人誰料到他會這般發狂,饒是獨孤和君前都被嚇壞了!吟兒在一旁根本不知所措,而沈延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懵,都來不及躲閃,隻得被他繼續壓著打!
由不得愣,李君前趕緊丟開手裏的雪去強拉洪瀚抒,瀚抒力大無比,揪著沈延就是不放,李君前大喊:“洪瀚抒,你瘋了嗎?停下,停下!”
洪瀚抒不停,一把推開李君前,繼續打沈延,沈延豈肯任由他打,大怒之下一腳踢他小腹,然而,洪瀚抒忍痛繼續不放手,君前拉不住,隻得期盼獨孤能阻止他……
吟兒不敢相信眼前這群毆的場景,牽連的全是她所認為的、日後抗金的人才:“洪瀚抒,你瘋了嗎?你住手!你給我住手!住手!”
洪瀚抒像沒有聽見一樣,無論周圍的人在幹什麼,他都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