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左你打右,我六你四……”吟兒正緊張指揮著林阡掠陣,突然察覺出自己的披風異變……意外降臨,她又失策了!
林阡他,被她訓斥了一頓之後,居然莫名其妙突然就不會打架了!而且還令人難以置信地縮進了她的披風裏,這這這這是什麼意思!臨陣脫逃還拖後腿?
“出來啊!這麼多人我怎麼打……”她慌忙策馬左衝右突,將一把劍揮成無數把,招招式式都銳不可當,可惜銳氣和耐力卻不可兼得。
“這裏,這裏,這裏好可怕……”他顫抖著完全不敢提刀甚至拒絕從披風下鑽出來看這武鬥,她披風沒他需要得那麼長,再被他卷啊拉啊都快被他撕壞了,鄰近的敵人看到這般情景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林阡搞什麼鬼。
“怕什麼!?”她大怒,原還哭笑不得,忽然想起什麼……吃力環顧四周,環境熟悉之至:原來這裏是會寧和靜寧的舊時交界,先前他誤殺娘親、走火入魔“暴死”失蹤的地方?這場噩夢開始的原點、他的潛意識裏當然排斥!
心中一慟,險些失神,冷不防麵前一戟殺來,她趕緊帶林阡一起避讓,擦身而過後立馬朝來人回刺一劍,化險為夷之際,笑而不吝稱讚:“淩大人這身手,哪兒像受了傷的人。”
那長鉞戟和接踵而至的流矢左右夾攻,消耗了吟兒不少氣力使她不敢怠慢,不用轉身就猜出來者何人、麵對麵時進一步確證、戟主正是對她怒其不爭的淩大傑:“到底是為什麼,他都這樣了還要跟著他?!隻要你願意認祖歸宗,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他哪樣了!”她嘴硬的同時在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戰後閑暇的時候,學瀚抒那般的創傷性療法,帶林阡到這裏多走走恢複記憶?
“他已不是當初的林阡,他身上不再有你決心代他堅持的東西。”淩大傑話鋒與戟鋒並進,欲來戳她的內心。
“就快找回來了!不能放棄希望……”她依然倔強,劍對戟不甘示弱,她知道,盟軍全體都是她找回他的支撐。
“算了好嗎,沒希望了,他如今心中最重的是柴妃而不是你。”便那時孤夫人一劍從斜路補上,這一句雖輕,真是最毒婦人心。
“少廢話!”她拚力招架住他二人,那時筋疲力盡,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回答“我心中最重是他就行”,孤夫人和淩大傑臉色齊齊變化,和戰狼一樣對她連半點希冀都沒有了。
林阡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真情,在她身前躲藏時關切地問:“他們是誰?好像是要你去他們那裏……”
“別理他們,你跟我走,坐穩了——”她微笑說,索性就把懵懂的他罩在披風下,柔聲回答後深呼吸了一口,突然間眼神一厲戰意井噴,催馬疾行加快殺敵並且來而複返了數次,一把劍握在手心拖曳血光左右前後行雲流水令人眼花繚亂。
一炷香,隻能硬扛,提著這最後的一口氣超常發揮……吟兒打定主意,雖勝算僅五成,卻一身是膽而不怯。
在她護著他騎馬揮劍過關斬將的整個過程裏,他有數次都出於擔心而壯膽探頭出來看,可是當他看到這熟悉得令他一觸目就感覺被按在地上死命摩擦的風景和環境他就大呼小叫著又縮回去,反反複複,七上八下,直到他緊貼著她身體的時候,明顯感應到她這口氣越來越短……
“要緊嗎,要幫忙嗎?”他第一次問。
“不要緊。”她一開始還中氣十足。
“要緊嗎,要幫忙嗎?”他第五次問。
“你看著辦……”她漸漸不濟,突然奢望他現在就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