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真凶?林阡、戰狼?非此即彼?
不,世人都沒想到,還有一個人不需過多喬裝,便能做到輪廓和林阡完全一樣,那就是他的雙胞胎弟弟,林陌。
沒想到他,完全是因為戰狼鋒芒太露,而他林陌,從來都是那樣清冷孤孑……
然而,世人因刻舟求劍犯的錯還少?越細的刺,往往越尖銳。
眼看曹王府和宋盟在決一死戰的節骨眼上竟然有為了掀天匿地陣而偃旗息鼓的傾向,林陌作為最不認同“林阡是金陣宋陣同時的第一陣眼”的那一個,怎可能不試圖對曹王和吟兒的承諾鑽空?曹王給了吟兒“林阡絕對不能入魔,否則你要幫父親鎮壓他”的先決條件,那林陌就以一個假象橫插在真相和世人的雙目之間,讓林阡在做引領眾人的救世之神前成為滅世之魔被世人合力屠滅。
笑:金宋共融的重任,為何“注定”要由你這個動輒失控的邪魔來擔?我偏不信這“宿命”,當你這“滅”滅了,自有我這個替代品,替代你啊。
所以,那個本身就不穩的承諾,除了曹王之外,金宋誰都有小心思、誰都不能客觀,可難道曹王就沒有預設立場嗎。當然不是,否則他為什麼會做兩手準備?潛意識裏信不過林阡罷了!一見天快亮就迫不及待去天闕峰鎮魔,實際他骨子裏也不願給徐轅辯解時間……
但顯而易見的,曹王不會對女兒食言,在處決林阡的各方高手之中,他給林阡的下場儼然是最好的,一如三十多年前他對淵聲那樣……可三十多年後淵聲又引起了什麼?曹王,終究是太仁慈……曹王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這越來越明顯的缺點,所以才在對弈後授意林陌往後由他率領曹王府。
這十二個時辰內,不管戰狼、憂吾思和淩大傑這些人還剩多少戰鬥力,林陌都必須穩住他們,掂量他們有多大實用性,確認他們都對曹王忠誠、願意為曹王府接下來的每個計策肝腦塗地,尤其戰狼,那本該是他最堅定的戰友,所有細節都要知情和賣力,萬萬不可信奉天命也倒向林阡那邊……否則天闕峰這場“除魔”之戰他林陌的人手怎麼湊得齊?
不錯,除魔,與鎮魔一字之差。
於是昨日傍晚在死亡之穀,新官上任的他對心事重重的戰狼說了幾句足以使之重拾鬥誌的話,用以將他最大程度地穩固和把握:
“段大人,可聽說過‘周處除三害’的典故?”
“適才浣塵居士說,‘掀天匿地陣和一個可能入魔的飲恨刀同時存在,隻怕非但不能抵消,反而相輔相成,稍有不慎便會禍及天下’——這‘抵消’二字,不正透露出居士他認為,掀天匿地陣和飲恨刀是‘兩凶並立’的關係?”
“段大人有未設想過,掀天匿地陣的剩餘戾氣,究竟在最後是被飲恨刀消除,還是與飲恨刀同歸於盡,抑或是與他林阡合二為一?”
“我認為,飲恨刀本就亂人心智,再和那陣法的惡力一起疊加於林阡一身,這說明他便是浣塵所說‘萬惡萬濁之源’。他既是救世之神,也是滅世之魔,不矛盾。段大人何不替天亡之,剛好能證明:你能入陣也能出,為始也為終,是生也是滅?”
寥寥幾句話,便把戰狼騙了回來,令他絕不可能再向著林阡向著宋。
“雖不改,但認錯而知悔”?吟兒怎可以推己及人?林陌幾乎可以肯定,轉身離開時的戰狼,寧可相信了他的話,給自己找到了佇立金營的依據,“林阡還是我該除的”,“輔佐曹王沒有錯、我不後悔”,“不曾違背我的救世原則、這條路當然不必改變”。之所以還有那麼一些心亂如麻,是因為從冷卻到重燃終究是需要時間的。
至於戰狼何時會恢複到素日的十成狠戾,繼續妄執地瘋狂地專殺林阡,那天傍晚,林陌還不知道,卻勝券在握、耐心等著便是。
必須第一個拉攏戰狼,因為“時間緊迫,控弦莊且聽我調度。”
“對不起了王爺。”這件事一定要完全瞞著那個和鳳簫吟其樂融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