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可惜,現階段金帝尚未親臨山東翻案,曹王府依舊是個朝不保夕的逃犯集團。
好在,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初九天亮之後,胥鼎便先向曹王報了知遇之恩,他利用急遞鋪和控弦莊人手的交集爭取到了與戰狼的會麵,並將以自己的人脈能接觸到的所有可靠消息都告知戰狼——
原來在給金帝遠程遞送的書信上,夔王衛王一邊彙報泰安戰況,一邊向聖上大喊冤枉,居然不約而同地狡辯說:他們麾下的高手早年就已行蹤飄忽,極有可能被某神秘組織收羅;也不排除曹王府利用了這些高手的若即若離,今次網羅了他們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為的是在原先的黑點上抹得更黑企圖一次性洗白,死馬當作活馬醫,也就是說——神秘組織就是公私不分的曹王府自己……
“夔王和衛王在奏折上的話都是給聖上掏出來的真心。”戰狼說。胥鼎一手促建的急遞鋪,是金帝和前線聯絡的唯一官方渠道,非常時期,夔王衛王不可能再通過其他的暗網跟金帝聯絡、暴露出哪怕一點點的反偵查能力來坐實自身原是扮豬吃虎。
“可真無恥……”紇石烈桓端聽聞他倆真的打算和金帝這麼解釋,既是厭惡,又覺詫異,居然真的有人有臉來像這樣倒打一耙、粗聽竟還真的有點道理、以至於能夠輕易將罪責推得一幹二淨?!
眾所周知,前夜參與泰安之戰的隻是夔、衛王府的高手而已,那就可以是“不受控製、背主妄為”的自由人,夔王衛王頂多背個“失察”,他們也是受害者……這種和曹王府如出一轍的“棄車保帥”,應是夔王入局前預備好的應變之策,也是衛王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之後的慌忙效仿。
“看聖上他到底信不信了。”戰狼冷笑說,金帝儼然不可能對夔王衛王的話全信,當然了,暫時會信七分,所以才將曹王府視為重急。
曹王府處境遠比想象中危險,胥鼎給的這一天一夜的情報裏不止衛王和夔王的推諉扯皮,還有“仆散安貞、蒲鮮萬奴、郭阿鄰……宣布與曹王劃清界限。”
國難當頭,各種人性無疑都被放大。對於蒲鮮萬奴,花帽軍委實不在乎,對於郭阿鄰,花帽軍自己心裏懂,但對於仆散安貞,花帽軍萬萬沒想到!
怎能接受,仆散安貞當初離開山東時,還和他們一樣是受了黃摑的騙、遠赴河南策應戰狼,結果,回來之後,都還沒來得及道別,竟就對立?!仆散安貞不像蒲鮮萬奴那樣有野心,也不是郭阿鄰那樣打了招呼假意出走……
“唉,或許他是因為父親、弟弟都死於與宋交鋒,眼裏揉不得我可能和宋軍合作的沙子吧。”塵埃落定,桓端也隻能接受摯友的分道揚鑣。
“這幾日的過渡期很快就會過去。接下來,很可能是衛王這個原先的無辜擋箭牌和胥鼎、完顏天驥、完顏承暉等人通力合作、報國殺敵的積極期。”戰狼作出預言,“他們會在追殺我們的同時順便去招惹林阡,然後作為林阡的第三方第四方第無數方被其快刀斬亂麻。我們且避且休整,靜觀其變。”
“衛王的積極期,夔王應也會掠陣?熱鬧得很。”桓端歎了一聲,看戰狼的視線投向南麵,一愣,隨即意識到那場大戰將發生在沂蒙一帶。大金朝當世能出的所有勇謀,都會因為金帝的即將到場而自發聚攏到彼處林阡的刀下,被他眼睛都不眨地縱劈橫掃到史書上記載。
“到沂蒙那邊,最會搞熱鬧的,卻是李全啊。”戰狼笑了笑。不問不知道,一問才吃驚,李全和夔王各自的麾下早就通過黃摑這一樞紐相互滲透;而今,也算一定意義上地融為一體。一旦戰場從泰安換到沂蒙,隻要夔王不躲閃、李全膽夠大,情報方麵他們其實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