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轅何人,一眼就看穿林阡的異常,終於問出這句越少人知道的話:“主公可還好嗎?沒喝山珍酒,隻是聞見蘑菇味,也成這般?”
“大概是武功進展太快,嗅覺聽覺味覺都變得靈敏。”林阡說,這大概是武功突飛猛進的唯一副作用。
“那便好,主公,我……給您添麻煩了。”徐轅正色,忽然竟要對他行大禮,林阡急忙攔住:“天驕,這是何意!”他隱隱卻明白了徐轅意欲何為,徐轅自從李全提到楚風月後就理屈詞窮。
“一己之私,我終是拖累了主公。”徐轅長歎,不願起身,“所幸主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令李全再也不敢作妖、江星衍暫時能保命、花帽軍和紅襖寨也都皆大歡喜……否則,我娶風月的事不知要對主公和盟軍造成多少危害,以死謝罪都不能抵。”
“天驕被我連累才是。”林阡不得不用些內力強行扶他起來,動情說,“十年來,天驕為了大家共有的‘海清河晏’之信念義無反顧,哪怕我任性放棄了還堅守,哪怕受多方迫害還強撐,哪怕體力不濟還硬扛……兩年前遇到紅襖寨和楚風月不能兼得的衝突,天驕是為了我才忍痛割愛、黯然離開以至於抱憾傷魂,今次重新再來,我不想悲劇重演,而隻願報答天驕恩情,給世人看見那原本或許不可思議的後續——從前那個金宋之分的衛道士,我偏要看他‘不負蒼生不負卿’。天驕,可別讓我失望。”
“泰安事,隻要風月不悔,便算團圓結局。”徐轅感動而笑,“那麼沂蒙之戰,我也……”
未及請纓,便被林阡笑著拒絕:“你最大的任務便是和新婚妻子一起痊愈,戰事落幕,補頓喜酒。”
“好!”徐轅胸中雖也有口豪氣想發,礙於傷勢,還是服從了林阡的安排,“主公今次,看來是以致誠為先鋒,自身為中堅,李全楊妙真為輔助,時青夏全裴淵為後盾?看上去,八月落幕都算遲了。”裴淵的遊擊能力,時青的攻擊性,妙真的聰明機靈,李全的深藏不露,做輔助和後盾都嫌可惜。就算不完全知己知彼,徐轅也能推算出紅襖寨大優。
“是啊。但我的想法,還是八月落幕比較好。”林阡卻想著用貓捉老鼠的方式遊刃接下來的沂蒙勝負。
“不盡全力?是為了紅襖寨?”
“不錯,紅襖寨目前仍然還寄托於我,然而我一騎絕塵的時候他們不還是會猜忌?我又不可能一輩子在這裏呆著。當務之急,調控好戰鬥的節奏,用足夠長的時間將本已崩壞的‘兄弟情’穩步修複到最初,那才是紅襖寨最適合也最長久的精神象征。”林阡的意思是,隻要金國將要來戰的各方勢力跟想象中一樣弱,那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製著速度打他們。
收斂戰力慢慢打,便如同在對自己人開源和對敵人節流——林阡此舉,除了拖延時間方便紅襖寨穩紮穩打恢複團結以外,也是為了滿足他一開始就有的“溫水煮大金”計劃。
說來也巧,就是八月十二的清晨,山東河南交界,大金貴胄們也發生了一場和山東草莽們類似的“對質”,主要人物涉及金帝、衛王、夔王、黃摑、紇石烈執中、紇石烈桓端等等。隻不過不像宋方這般勝負懸殊,而更如同一出大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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