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車子準時到達宛尤的公寓區。
洛櫻把宛尤拍醒,扶著她踉踉蹌蹌地下了車,一想到待會兒要將她扶上樓,大晚上的還有如此大運動量的活兒要做。
洛櫻的臉就蔫巴巴地皺在了一塊兒,內心狂給自己打氣。
沈之洲下了車,大長腿幾步走到她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站在路燈之下。
頭頂有細碎的光散落下來,給他鍍上了一層淡色光暈。
男人眸色黑亮,睫毛很長,像刷子般,又黑又密。
他一隻手把玩著手機,倚在車旁,懶洋洋地問:“要等你嗎?”
言下之意是,你把她送上去,下來……
我送你回家。
洛櫻抿緊唇,有些猶豫,又想到剛剛那條發送出去得不到一丁點兒回應的短信,心下以為那位“哥”肯定已經睡了,免得回去製造出動靜打擾到他。
旋即擺了擺手,果斷開口:“不用了,太晚了,我今晚先住灰兔這兒,明自己回去。”
“確定?”
洛櫻:“嗯?”
沈之洲:“行。”
“那我走了。”他嘴角不鹹不淡地勾起,臨走前和她對視了幾秒,佯裝不經意般輕飄飄擦過,坐進車內時,嘴唇微張,意味深長地吐出幾個字。
音節很蘇,聲音很。
“沒良心。”
洛櫻沒聽見,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嘴角微澀,衝他招了招手:“再見呀,注意安全。”
轉身,便挽著宛尤進了區。
月朗星稀,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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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俱樂部成立之初,就有個特別不人性化的規定。
——非大假期間,不得醉酒。
不得醉酒,不是不得喝酒。
偶爾心情好,喝一點兒來怡怡情還是可以的,隻要不喝醉,俱樂部並不會多管閑事。
畢竟哪個男人不愛喝點酒啊。
但醉酒,是戰隊一直以來明確禁止的內容。
一旦喝醉,第二肯定不能按時起床訓練,即便硬是起了床,坐在電腦前開始訓練,狀態也不佳,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嚴重影響戰隊訓練效率。
而今晚,除了沈之洲,NG1隊所有人幾乎都喝醉了。
沈之洲開車回到家,家裏那位今才來的妹妹果然不在,室內一片漆黑,他在玄關處換了鞋。
走進起居室,把室內的燈光打開,就著明亮的光線打量了周圍幾眼,沒什麼太過明顯的變化。
他扯了扯西裝的領子。
身上的白襯衫,一顆一顆把紐扣解下,脫掉。
赤裸著勁瘦的上身,撓了撓幹淨利落的短發,漫不經心地往陽台而去。
剛一條腿跨進陽台……
整個人都呆在了那兒,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
陽台晾衣服的橫杆上……
一套專屬於女生的白襯衫和百褶裙明晃晃地掛在他換洗貼身衣物的左邊。
夜裏空蕩,有零零碎碎的風拂進來,的一套裙子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蕩來蕩去,偶爾還能擦過他深色係的衣物布料,牽出點點漣漪。
如此衝擊性的畫麵,施施然撞進他的眼裏。
沈之洲晃神片刻,腦中莫名其妙地就蹦出了今那個帽衫女孩兒穿著這套裙子站在他麵前嬌俏可愛的樣子。
越想越不對勁,甚至覺得有些荒唐。
他舌頭抵了抵嘴角,煩躁地嘖了聲,從陽台拎出長褲,順手把門關上,直接就走進了浴室洗澡。
在裏麵搗鼓了十多分鍾……
出來後,客廳毫無意外地坐了三尊大佛,東倒西歪地躺進沙發裏。
濃鬱的酒味彌漫在室內,空氣中酒精和尼古丁交雜的味道刺鼻得過分。
隊裏剛招的替補孩,把三個酒鬼拖了過來,此刻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兒,怯怯地望向沈之洲。
沈之洲去廚房倒了杯水,嘴角輕輕一扯,像是輕嗤了聲問:“怎麼進來的?”
孩給自己打氣,狀著膽:“隊長,我把三個哥哥先放你這兒了。您也知道,隊裏有規定,不能喝醉酒,他們喝成這樣,萬……萬一我把他們帶回俱樂部肯定會被老李批的,還扣工資。啊?我能進來是因為黃毛哥有你家鑰匙,我從他褲兜掏出來開的門。”
“隊長,我知道你人好。”孩撓了撓頭,“雖然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肯定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大半夜的還趕他們走。”
孩完,真地笑了一下,露出的幾顆大白牙,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