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洛櫻也不太確定,因為她根本沒做過飯。隻是時候閑得無聊,又不想做作業,經常背著手跑進廚房在外公附近繞來繞去。
看得多了,應該也是會做的吧。
“你家有麵嗎?”
“冰箱。”
“哦。”洛櫻在冰箱翻到幾袋意麵,煞有其事地先下了鍋,然後洗番茄和胡蘿卜。
沈之洲喝完冰啤酒,長腿邁進廚房,從她身後繞過去,在冰箱拿了個桃子出來洗。
嘩啦啦的水聲在耳邊回蕩,瑩白的水珠淌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
洛櫻無意間瞄了一眼,線條分明,五指彎曲,骨節突出的恰好,手部修長又白皙。
這隻手,完全可以用漂亮二字來形容。
廚房隻有一個水槽,洛櫻站在水槽旁削胡蘿卜,與他間隔不過幾公分。因為身高太高,他洗東西的時候需要微傾下腰,一條長腿稍稍屈起。
半個身子都快傾倒她這邊來了,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混著薄荷香氣的啤酒味道。
像根羽毛在她身上撓來撓去,勾得她心癢癢。
洛櫻乜他一眼。
男人挑眉,咬著桃子,悠悠走了。
“……”真是欠揍!
沈之洲回到室內的機房,坐在自己的機位上,歪靠著椅背,一隻手拎著桃子在吃,另一隻用指節在桌麵上敲了敲。
電腦屏幕反射出瑩白的光亮,裏麵搜索框明晃晃的打了一行字——
【女兒或妹妹老窩在房間不肯出來怎麼辦?】
回答:建議多引導孩子參加課外活動,適當讓孩子做做家務,減少玩手機的時間。
沈之洲覺得這上麵的建議還挺有效。
吃完一個桃子,他返回廚房,見女孩兒手忙腳亂,把他幾百年不用的煲都找出來了,熱氣嫋嫋,還冒著煙。
“你在幹嘛?”
“煲湯啊。”洛櫻撇了他一眼,快速收回視線,拿出手機在百度上搜了搜這個湯該怎麼煲。
沈之洲拎出一個玻璃杯,倒水喝了一口,倚在流理台邊,側頭打量她:“你不會嗎?沒做過嗎?”
洛櫻“啊”了一聲,一驚一乍的,她大力一拍腦門。
沈之洲:?
“土豆!對,土豆,差點兒忘了。”她扯了扯他衣角,細細請求,“誒,你有空嗎?你會削土豆嗎?幫我削一下,我來不及,我要搞這個麵,不然很快就糊了。”
此時,洛櫻額頭已經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沈之洲喝水的喉結滾動,突然發現自己安排給她的這個家務工程量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削土豆這件事,雖然他沒做過,不過看著應該也不難。
“可以。”
“嗯,這裏有個刀,你用這個削會容易一點。”洛櫻轉身,繼續搗鼓她的意麵去了,獨留沈之洲一人在身後握著土豆和刀無從下手。
五分鍾過後,女孩兒處理好意麵,隔著抹布掀開煲湯的鍋蓋,盯著鍋裏的湯料,腦袋都快湊進去了。
她沒回頭,直接問:“怎麼樣?削好了麼?削好了就把它給洗了,我來切。”
“……”
????
沈之洲瞪大了眼,盯著幾乎完整隻削了一個角的土豆,暗罵了句。
生怕被發現什麼,時刻注意著姑娘有沒有回頭看他,沒多想,直接就削了下去,刮得磕磕巴巴的。
“好了麼?”洛櫻轉身,視線掃過去。
“嘶”
一道輕微的抽氣聲。
沈之洲一刀下去,在自己堪稱絕的手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豔的紅色從指縫中流出。
“……”
洛櫻眨了眨眼,久久回不過神來:“你……你……?”
洛櫻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此刻的神情,隻能什麼也不,先把火給關了,拉起沈之洲的手,把他帶到沙發上坐下,跑進房間掏出從B市帶來的醫藥箱。
就著陽台斜照進來的暖黃光線,垂下眼,心細致地給他處理傷口。
幸好,傷口不算很深,也不很長,出血不多,消消毒,塗上碘伏,再貼上創口貼就可以了。
唯一擔心的是,這切傷的位置剛好在左手食指第一指節和第二指節銜接的關節處,必定會影響手指的靈活性。
洛櫻找到一塊創口貼,低著頭,輕輕撕下表麵的一層,覆在他受傷出血的部位。
女孩兒咬著唇,認認真真做事,一絲不苟,突然不知道哪兒觸到她的笑點,沒忍住肩膀抽了抽。
“……”
隔幾秒,又顫動了幾下。
像鬆鼠一般,低垂著腦袋,輕輕偷笑。
可能是想譏諷得更明顯一些,再次抬起眼時,細眉一挑,連稱呼都喚出來了。
一字一頓,透著點俏皮。
“哥哥,原來你不會削土豆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