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忍不住伸出另一隻空閑的小手,小手有些冰涼,摸上顧琛的額頭能感受到手心下麵那滾燙的熱度。
他的燒正一點點的退去,但是皮膚還是熱的。
她用小手將他眉宇的褶皺撫平,不禁細細的看著顧琛。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麵,隻有自己看到了嗎?還有別人看見嗎?
她一直守在床邊,直到自己再也支撐不住困意,就枕在了顧琛的胳膊上沉沉睡了過去。
陸衡期間來換過藥,看見兩人手牽著手睡著後,實在不忍心打擾,便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等夏初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夏初掏出了手機,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八點了,頓時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手上突然傳來了一股力道,夏初才注意到顧琛抓了自己的手緊緊一夜,到現在還沒鬆開呢!
夏初連忙蹲下,不敢打擾到顧琛。
她打了電話去公司,跟她們經理請假,沒想到經理態度好的不得了,還讓夏初什麼時候不忙了什麼時候來上班,這態度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夏初請完了假才鬆了一口氣,看向了床上,卻不其然的對上了一雙深邃黝黑的雙眸。
裏麵是純粹的黑色,像是黑夜裏的海一樣,似乎翻湧著巨濤,小小的自己映在其中,是在顯得有些太渺小了。
夏初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顧琛這是醒了!
那一刻擔驚受怕一個晚上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夏初急忙問道:“你……你醒了?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喝水?”
但是夏初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時候最應該要找的人應該是陸衡啊!
“你……你等等,我去找陸衡!”
夏初還來不及擦眼淚,就急急忙忙的想要出門找陸衡。
但是,還沒走兩步就被顧琛拉住了手,有些蒼白幹癟的薄唇開闔,帶著疲憊,低沉沙啞的聲音便溢了出來。
“留下來陪我。”
“我……我去找陸衡……”
夏初垂下腦袋,有些吞吐的說道。
他醒來後力氣反而沒有那麼大,夏初輕而易舉的掙脫開顧琛的手,就立刻跑了出去。
明明想了一晚上的話,但是看到顧琛的那一刻,卻不知道為什麼,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等在門口的陸衡和張衍一聽到顧琛醒了,頓時喜出望外的奔了進去,走廊裏一時間隻剩下周小白和夏安陪著她。
陸衡上前量了體溫過後,終於放心一笑:“你可真的要嚇死人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顧伯父一定會殺了我的!”
“命硬,死不了。”顧琛淡淡的說道,然後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
他記得,他昏倒的時候應該是在明苑,他可沒吩咐要來這裏。而且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放過夏初了,實在不忍心讓這小丫頭受半點委屈。
陸衡頓時悻悻的笑道:“那啥……張衍擅自做主的,我是你的醫生,我自然要跟過來了!”
顧琛從鼻腔了發出淡淡的一聲,一個涼薄的眼神就掃了過去,頓時將陸衡看的心都涼了。
陸衡隻好無奈的聳聳肩:“好吧,你這家夥病倒了還不接受治療,一直喊著夏初的名字,我隻好沒辦法的把你帶過來了。事實證明,你不需要那些藥物,你需要的是夏初。”
“回去。”顧琛皺著眉頭,冷道。
“回哪去?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走嗎?而且現在是將夏初帶回來的最好機會,我已經說服夏安了!”
“我說回去就回去。”顧琛語氣中充滿了寒意,冷聲喝道。
陸衡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張衍打斷。“你去收拾外麵的東西,這裏我來處理一下。”
陸衡惡狠狠地瞪了眼:“以後你的事情別找我,真是倔得跟頭牛似的!”
陸衡甩門而去,張衍便乖乖的收拾東西:“總裁真的打算離開嗎?”
“告訴夏初,如果她想離婚的話,就來見我。”
張衍的手一頓,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總裁是真的要離婚嗎?”
“嗯,去吧。”從鼻腔裏麵發出一抹疲憊的聲音,鳳眸無力的瞌上,這麼多年第一次在顧琛的臉上出現了挫敗感三個字。
張衍隻好點點頭,然後在外麵叫了夏初進來,果不其然,夏初一聽到離婚這兩個字,立刻走了進來。
“你就那麼想和我離婚?”
顧琛冷厲的說道,劍眉挑起。
夏初深吸一口氣,有些不敢直視顧琛的眼睛,隻是點點頭。
他們的結婚根本就是一場交易,現在交易結束了,他們就是陌路人了。
“好,今天民政局,我們領證。”顧琛平淡的說道,聲線沒有一絲起伏,眸光溴黑了一分,緊緊的攝住夏初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