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拿出手機。
打開微信。
和顧德韶的聊界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丁冬急了,回她的信息有這麼難嗎?
都三分鍾了!
她等不及,躡手躡腳,走過去。
靠近了才發現,他保持著看手機的姿勢,低著頭,眼睛閉著,竟然已經睡著了。
丁冬蹲下來。
在顧德韶的腳邊。
抬頭仰望他的臉。
綠色的口罩藏住大半的臉。
隻露出一雙緊閉的眼。
丁冬有點恍惚。
仿佛回到三年前,那時候也是這樣的角度。
她血肉模糊的被人抬到手術台上。
整張臉怕是腫脹變形,成了大豬頭,拚命睜開,也不過撐出一條細縫。
看到周圍都是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護人員。
耳邊的聲音太嘈雜——
“今晚這麼多車禍的,忙不過來了……”
“這個女孩子身上什麼能證明身份都沒有,臉都腫變形了,認不出來……”
“截肢吧,轉院怕來不及,保命要緊。”
“可惜了……”
她痛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虛弱的發不出一絲聲音,絕望如山,壓倒最後一點點希望。
完了。
今晚就交代在這兒了。
截肢……
殘疾……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死了算了。
快要陷入黑暗的時候。
有人在身邊話。
猶如降梵音——
“她還這麼,截肢的話,人生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手術我來做吧。”
“造成任何後果,我來負責。”
韶哥哥!
她一眼認出了主刀醫師身邊的他。
他眉眼成熟了許多,少年氣還在,但儼然是個大人了。
麻藥上了,她沒來得及打招呼,就過去了。
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幕是他舉著一把銀色手術刀。
堅定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別怕,你會好起來的。”
仿佛是給他自己聽。
後來,她醒了。
第一反應就是:“我腿呢……”
老爸老媽第一時間撲上來。
成功壓到她左腿和右腿。
嘶——
很好,都在,都在。
隻是回國辦個手續,沒想到遭此橫禍。
不幸的是,好的皇家芭蕾舞學院,取消她的錄取資格了。
幸運的是,老子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學自己想學的東西了。
聽老爸才知道。
她昏迷兩,早就轉院了。
後麵還有幾場型手術要做。
老爸的老朋友,王院士,按正常情況,換哪位醫生主刀,她的腿都保不住。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奇才給她做的手術。
膽大心細,最重要是足夠堅定的信念。
就算是一位臨床經驗超過五年的主任醫師,這場手術最低也得做十個時,才能所有把斷掉的,細如發絲的血管,一根一根連接起來。
她當時特別自豪地:“不,他很年輕,才二十多歲。”
王院士不信,老爸還特意去原醫院打聽。
得出的結果,的確是一位臨床經驗超過六年的醫生。
她看了照片,:“不是他。”
老爸很肯定:“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