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依海而建,十幾戶人家稀稀拉拉分布在岸上,隻見那孩徑直走向一個立著高大氣派門樓的院落,朱漆的大木門上兩個銅環鋥明瓦亮,高大的院套圍著一個偌大的院落,院子裏側是一溜數間白牆飛簷黑瓦房,朱漆大門前站著兩個懸佩腰刀的門衛,高大威猛,臉色陰沉,見孩跑過來,一人立即大聲喝止,道:“叫花子,快離遠點,心我一刀把你剁了。”
孩象是沒聽見,依舊不管不顧欲闖入院中,話的那個人伸出右手掐住孩的脖子,阻止孩闖入,孩似乎素來潑皮,立即坐在地上,雙腿亂蹬,大聲叫嚷起來。
“你們壞,欺負孩,老張頭,你給我出來,我送的魚你還沒給錢。”孩依舊坐在地上又哭又鬧。
那個人鬆開手,孩爬起來又要往院裏闖,另一個人大聲到:“今誰都不能進這個大門,快滾開,臭叫花子。”
孩立即反唇相饑,叫喊到:“你這個老臭叫花子,憑什麼攔我?平時我能進去,今為啥不讓我進?”
那個人頓時來了氣,走上前來伸出右臂將孩往脅下一夾,往外猛跑幾步,將孩甩出老遠,孩頭臉落地,被地麵擦傷,流出殷殷鮮血,孩越發不依不饒,爬起來又往院內闖,大聲喊到:“老張頭,你個縮頭烏龜,老王八蛋,欠我錢想賴帳不成?你今必須把錢給我,否則,我一把火把房子點了。”
這時,隻聽院內傳出一聲怒喝,道:“叫花子,別給臉不要臉,爺我今沒功夫和你磨牙,快滾,否則把你扔海裏喂魚。”
那孩初生牛犢不怕虎,依舊潑皮耍賴,大聲到:“我隻要回我的魚錢,至於你們以前搶來的東西,還有今搶來的人,我絕對不和外人。”
隻聽院內立即一聲暴喝,道:“還不把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扔海裏喂魚,還等什麼?”
門口的兩人立即衝上來,抬起孩就往海邊走。
史一氓聞聽孩的話,確信祁心怡就在院中,當即要衝入院中,又見兩個大人如此欺負一個孩子,俠氣頓生,從地上撿起兩枚石子,“刺刺”兩聲,石子先後彈向兩個大人的腿腕,隻聽兩人“哎喲”一聲,撲通跪倒,右腿酥軟麻木,不能站起,孩借機打了幾個滾,翻身站起,又向門內衝去。
史一氓卻已經搶先進入了院中,隻見偌大的院落中空空蕩蕩,正房中走出一個人來,看身形似曾相識,卻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漢子,一身短對襟馬褂,露出毛絨絨黑乎乎的前胸,隻聽那人厲聲喝問:“是何人敢大膽闖我北海幫聚義堂?吃了熊心豹膽了。”
那人在門前站定,眼睛習慣性地往地下瞥,這一暼之中,史一氓頓時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客店中的老頭,他記得那個老頭就喜歡往地上瞥,眼神顯得遊移不定,可是,那老頭看起來少也有七十歲,眼前之人卻隻有五十出頭,一時不敢斷定。
史一氓雙手抱拳,道:“兄弟是過路之人,昨晚在客店中借宿,不想著了奸人道,丟失些財物不,我的一位朋友還被擄走了,特來討還,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那人突然仰“哈哈,哈哈哈”長笑,道:“笑話,難道誰丟了人丟了東西都到我這來討要不成?請你馬上滾蛋,否則讓你嚐嚐北海梟龍張海龍的托叉的厲害。”
史一氓傲氣陡生,決定教訓教訓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他從這個人的動作上已經看出來,功夫並不很強,隻是平時張揚慣了,虎假虎威,容易對付,當下暗運真氣,純陽真氣護體,也不搭話。
張海龍見史一氓不再話,以為史一氓怕了,立即衝院外大喊一聲,道:“八大護院在哪裏?還不進來將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趕走?”
這時,隻見東西跨院中衝出八個人來,將史一氓圍在垓心,八個人均是短打扮,露出虯結的肌肉,膚色黝黑,顯是在海風中長日久浸蝕而成,此時,十六隻拳頭攥得鎯頭一般,一起衝了過來,似乎想一人一拳將史一氓一擊斃命。
史一氓畢竟年輕氣盛,加上找不到祁心怡正憋了一肚子氣,此時正好可以出出氣,當下,身體微微下蹲,雙腿用力,紮穩馬步,前胸後背鼓蕩著一鼓真氣,有如氣囊一般將周身要害護住,雙手成拳,一上一下擺出空空拳的起式,眼盯八人的拳頭挨近身邊,立即運一口真氣,硬扛十六隻鐵拳一擊,同時,手腳靈動,連使出左步刁手、右步鎖臂、震步馬掌、回身刁腕、旋步擂捶等空空拳招式,隻見拳影飄忽,身形如魅,“哎喲,媽呀”的叫喊聲頓時響成一片。
這些招式是從少林玄空拳演變而來,似是而非,更多了幾分變幻莫測,動作快時如電光石火,慢時如細水長流,全分對手而定,如果是剛猛之敵,空空拳便成陽剛之氣,此時,史一氓使出的拳法正是剛猛一路,似乎隻在一招之間,又似乎是在一眨眼之間,八個人已經東倒西歪,躺在地上,或擎手腕,或扶手臂,不是關節脫位,就是骨折骨裂,再看史一氓,卻是氣定神閑,似乎胸中一口悶氣終於泄出,雄姿風發。
張海龍見狀不妙,返身進屋取出三股托叉,叉柄上連接著三個鐵環,隻見張海龍手擎托叉,“嘩楞楞”搖得山響,接著身體成左弓步,一記弓步前叉,托叉直叉向史一氓前胸,這是正宗少林托叉的第一式。
史一氓手中沒有兵刃,隻得雙腿用力,身體猛向後倒縱出數尺站定,張海龍見史一氓後退,身體前衝,向前邁出兩步,身形微蹲,一記上步三叉,雙手托叉平刺史一氓的腹。
史一氓見張海龍招招逼人太甚,心中豪氣陡生,心念一動,猛然想起自己剛剛潛心修成的迷魂掌,何不趁此機會試牛刀?也是史一氓英雄豪氣,換成一般人,輕易不敢在如此危險的境地如此試身手。
但見史一氓身體突然滴溜溜向右旋轉,避過托叉,接著麵目猙獰,雙目圓睜,雙手成抓,猛向托叉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