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想了想,好奇地問道:“師父,您走不走?”
林逸城正色道:“我不走。”
高飛聽林逸城這麼說,賭氣道:“那我也不走。”
林逸城沒好氣地道:“高飛,如果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的話,你就聽我的,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
高飛直言不諱地道:“一日為師,眾生為師,如今做師傅的有難了,徒兒又怎麼能一走了之呢?”
林逸城拍了拍高飛的肩膀,繼續勸道:“高飛,這次我們將要麵對的敵人,可能比幾個殘劍加一塊還要可怕,哪怕你願意留下來,也是徒勞無功、無濟於事的。”
“所以,咱們師徒二人,總要有個人活命不是?”
“如果我死了,你也死了,那我的追雁劍法,豈不是要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高飛搖頭苦笑道:“師父,原來你這麼著急,要將追雁劍法全部傳授給我,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林逸城點了點頭,沉吟道:“高飛,事到如今,為師也沒必要騙你了,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馬上離開鏢局。”
高飛還想再說什麼,看到林逸城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卻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隨即跪拜在地上:“多謝師父的教導之恩,徒兒高飛永生不忘。”
林逸城上前將高飛攙扶起來,笑著打趣道:“高飛,倘若為師大難不死,他日必定與你到長安,參加天下武道大會。”
高飛擠出笑容,點了點頭,接著又哽咽道::“師父,您自己多保證,徒兒……走了。”說完,便含著熱淚,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高飛離去的背影,林逸城登時鬆了口氣,心想,這人啊,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
其實林逸城也不想死,他還想仗劍走天涯,還想回林家堡複仇。
隻是,如今的淩雲鏢局,有太多的人和事,讓林逸城無法割舍的了。
無論是與何晉的結義之情,還是跟寧玉若的男女私情,哪怕是淩雲鏢局的一草一木,都讓林逸城無法舍去。
距離吳世平的頭七,還有兩天。
淩雲鏢局走的走,去的去,到了晚上,就隻剩下商三爺一家老小,還有寧玉若與何晉、小蘭,不到十人。
對此,林逸城也不覺得害怕,他早就視死如歸了,更何況,在臨死前,還有寧玉若陪在他的身邊,就算是死,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吃過晚飯後,何晉還在做商爺的思想工作,林逸城便按照約定,悄悄來到寧玉若的院子裏。
星月之下,寧玉若已經受著冷風,在樹下等候了一些時間了。
沒有人打擾,林逸城立刻將寧玉若攬在懷裏,一刻也不願鬆開,說著那些讓人聽了。容易酸掉大牙的情話。
寧玉若忽的歎了口氣,幽幽的道:“逸城,你待我真好,其實,你本該離開鏢局的。”
林逸城俯下頭去,在她臉上輕輕一吻,低聲道:“玉若,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麼?倘若你不在了,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古往今來,無論多愚笨的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麵前,都會變成一個能說會道的詩人,林逸城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