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怎麼了?”保安見顧芷初居然直接暈了過去,驚慌不已,趕緊叫了救護車。
顧芷初在醫院待的深夜裏直接發起了高燒。
她一直重複地做著同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在陸慕封家門口不斷地去開門,敲門,最後那扇門竟然變成了一個怪物的血盆大口,直接把她吞了進去。
眼淚不停地從她緊閉的雙眼流下來,到最後直接在夢裏哭了出來。
許向林一驚,“芷初?芷初?”
“慕封,慕封……快點救我……慕封,不要離開我……”顧芷初哭著喊,“陸慕封,你回來……”
夢裏的場景過於真實,顧芷初的慟哭無不動人。
許向林心澀得不像樣子,他威脅陸慕封離開,隻是覺得這樣對顧芷初更好一些。
再忍一忍吧,芷初,熬過去,就好了……
顧芷初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籠子禁錮在原地,雙手胡亂的在空中亂揮,隻一下掙紮後,她猛然地被驚醒。
最後一次重複,陸慕封出現了,但是親手殺了她。
顧芷初大汗淋漓,眼淚撲簌而下,她自我保護似的緊緊抱住頭,細若蚊聲地哭了出來。
“芷初?你沒事吧?”許向林打開燈,見到顧芷初的模樣,頓時愣住了。
他從沒有見過顧芷初這麼無助難過的樣子。
顧芷初見到是許向林,立刻哭得更加委屈,“向林哥,慕封不見了,他不要我了……”
“我好難受……他為什麼突然就消失了……我去他家找他,他已經搬走了……”顧芷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條浮木,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宣泄了出來,“他還把我拉黑了……向林哥,你說是不是他被人綁架了啊?”
顧芷初眼睛亮亮的看著許向林,仿若黑夜森林裏一盞指路明燈。
但是許向林必須要打碎那盞燈。
“芷初,我早就和你說過,陸慕封,是一個絕情的人,他不值得你去愛他!”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顧芷初淚眼朦朧,她不願意相信。
她回憶著和陸慕封相識,相知,相愛的一切,心越發疼起來,一抽一抽的,難受得厲害。
那種窒息感又一次席卷了她,顧芷初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抽泣聲夾雜著沉重的呼吸,實在是令人心痛。
“我不要……”顧芷初道,“就算他真的是這樣的人,我也要他親口承認,不然,我死也不會相信!”
話音剛落,病房外突然傳來一聲響,好像是誰踢翻了什麼東西一樣。
“我出去看看。”許向林幫顧芷初掖了掖被角,起身出門。
已經是深夜了,除了護士,沒有人會在走廊上溜達。
門口的花壇被誰踢翻了,泥土傾倒出來,散了一地。
而門外,空無一人。
陸慕封回到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深呼吸了一下,按下手刹,熟練地掛擋,踩下油門,駛出了醫院停車場。
深夜的小鎮,像一個鬼鎮。
陸慕封無視了一路的紅燈,飆速開到了顧芷初的家門前。
他在顧芷初家樓下坐了一夜,然後下車走了進去。
他一直沒有離開顧芷初身邊,那天和許向林談完之後,他開始把自己撤離出顧芷初的生活,但是他實在舍不得,就在顧芷初的小區裏用兩倍的價格又買了一套房。
顧芷初下班的時候,他其實就遠遠地躲在一棵大樹後注視著她。
他看著顧芷初的神情從疑惑,無聊地等待,到後來失望慌亂,最後幾近奔潰。
無數次他想衝出去告訴顧芷初,去他媽的許向林,我不想管了!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現在顧芷初還不能知道真相,也許永遠都不能知道。
陸慕封跟著顧芷初坐的那輛出租車,看到她到了自己的家,上了樓,重複不斷地開鎖。
然後她才真的知道,她已經失去了陸慕封。
顧芷初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哭。
陸慕封站在消防通道裏,心如刀絞。
再後來,顧芷初昏倒了,陸慕封一把推開保安,第一時間把她送到了醫院。
確定顧芷初無礙後,才讓醫院聯係顧芷初。
但是讓醫生隱瞞了自己的存在。
這可能,就是為了償還自己犯下的過錯吧。
陸慕封自嘲地笑了笑,坐在書房裏,拿出信紙開始認真地寫信。
而顧芷初情緒始終萎靡不振,精神恍惚不定,時不時地就流眼淚。
許向林沒辦法天天請假留在她身邊,隻好拜托自己相熟的護士。
顧芷初不願意出院,她直接和幼兒園請了半個月假。
她也不願意掛鹽水,不願意吃藥。
許向林罵她,哄她都沒用。
“我覺得我挺好的,我沒生病,我就是受傷了……”顧芷初把自己悶在被子裏,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