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人的時間裏,劉尚之開始與張玉雲閑聊張玉雲所扮演的那些角色。
江羽龍聽得出,劉尚之似乎對影視方麵很有研究。
劉尚之對那些角色的點評之辭,似乎句句都得精準到位,張玉雲聽著聽著,還一直點頭。
等的人,還是沒到。
江羽龍看到那平頭漢子忽然低下頭對著劉尚之耳旁耳語一番,劉尚之抬起頭看了一眼江羽龍,再仰起頭跟平頭漢子點點頭,揮了揮手。又見那平頭漢子對劉尚之敬了個禮,拉開茶室的門就出去了。
敬禮?這不是軍人之禮嗎?江羽龍又對那個平頭漢子感興趣起來了。
看來他應當是保鏢、貼身護衛這一類的人吧。
江羽龍對影視不是很懂,百無聊賴之中,對茶室多看了幾眼。
這家普通的茶樓,卻讓江羽龍想起了關在看守所裏的江大福。
其實這茶樓江羽龍來過。以前也曾被林奮英“抓”到這裏過,來這裏見他的“父親”江大福。
這個茶室不大,隔音效果卻是很好,一關上門,外麵的聲音就聽不見了。
茶室是中式的茶桌、茶具、幾凳,靠角落邊上放了一個木櫃。江羽龍心想,木櫃裏邊應當放了一些好茶之類的吧,他見過他父親的一些好茶也都放在這種木櫃之中。
木櫃邊上有一個博古架,上麵放了幾把紫砂壺、幾隻漆器與幾幅閩式軟木畫。
在木櫃對麵,放了一組木式沙發,沙發前放著一張木式幾案。
幾案上麵擺了一盆水仙,與放置於角落的那些綠植不同,此時這幾案上的水仙已怒放,每一朵花,都由六個純白冰潔的花瓣,簇擁著當中那枚黃色吉尚的花蕊。
水仙,也算是福建的省花吧。常花解語,水仙跟荷花一樣,水中仙子,純潔、高尚、堅貞、超俗。
江羽龍忽然想,這時節,在蓓荷園裏水池底下的荷根還未發芽,院子像是缺了點什麼。冬春時節正是水仙開放的季節,要是在院子裏的幾案上也種點水仙,這怒放的水仙,芳香的花氣,也可以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平靜。
正想著這些,劉尚之忽然問:“江羽龍,你是福建人吧?”
江羽龍立即回神過來,答到:“是的,劉董,您怎麼知道?”
“我看你一直盯著水仙花出神。”
江羽龍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
劉尚之又問:“你姓江?”
“嗯。”
“江大福是你父親吧?”
江羽龍被提到江大福,立即想到前晚上剛發生變故的江四海,不禁神色黯然,低頭應了一聲:“嗯。”
“哦,難怪,他也是福建人。你媽媽、你哥哥的事,我也聽了。”
江羽龍抬起頭來問:“劉董認識他們?”
“不認識。但這個案件這麼大,全城震驚,我哪會不聽聞的?”
江羽龍點點頭,有點傷感的:“雖‘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但我媽跟我四海哥沒做壞事啊。”
劉尚之與張玉雲聽江羽龍出這話,一陣沉默。
一會張玉雲問:“你四海哥?不是他跟你爸一起被抓進看守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