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沒有看見他，徑直往醫院走去。他卻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沒有辦法，隻好抬眸看他，“陳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的那雙深邃墨瞳絲毫不見底，“昨晚我就說過，你欠我的，必須要償還。”
“不可能。”我拚命搖頭，幾乎算是哀求，“陳墨，以前的事的確是我不對。可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放過我好嗎？”
“憑什麼？”他冷笑，“當初你怎麼就沒有想過放過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可是，我已經結婚了。就算你忘記自己已經是林染丈夫的事實，難道你要跟一名已婚的女人糾纏不清嗎？”
“我當然不會。”陳墨言簡意賅，“所以朱萌萌，離婚，跟我。”
聽到這句話，我大驚起來。這個主意，恐怕隻有瘋子才想得出來。
在我們說話期間，有好幾名同科室的醫生路過，笑著跟我打了招呼，卻用一臉探究的表情看著我們。
我不想再跟他糾纏，索性直接離開。卻被他緊緊地抓住了手，很疼。
“朱萌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眼眸裏似乎染上了風霜，“如果你不離婚，後果自負。”
我這一生，吃了很多苦，但遇到最壞的事情是失去了媽媽和陳墨。
現在，我似乎沒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不能承受。
“陳墨，我再說一次。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很抱歉。但是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所以求你看在我們好過一場的情分上，放過我。”
“看樣子，你還是不打算聽話。”陳墨突然笑了一下，那個笑容有些詭異，讓我的心有些發麻，“隻是朱萌萌，你和你丈夫的孩子為什麼會姓陳？”
我心中一驚，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原本還想竭力瞞著陳樂的消息，他卻早就調查了一個徹徹底底。
他有錢有勢，完全可以循著蛛絲馬跡查到我的點點滴滴。看來，我還是太過於天真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你告訴我，孩子為什麼會姓陳？”
我張了張嘴，想編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我和俞曉峰兩個人都不姓陳，而我過往的男人裏也就隻有陳墨是這個姓氏。而且隻要他有心算一算孩子的出生日期，很容易就推斷出陳樂是他的孩子。
他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是想逼我親口承認這個事實。但我知道一旦承認這個事實，我就會失去陳樂，所以選擇了沉默。
沉默，往往是保護的一個方式。
他鬆開了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朱萌萌，我沒有耐心再跟你糾纏。你如果不跟俞曉峰離婚，我會讓他變得一無所有。而那個孩子，我會帶走。”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我是孩子的媽媽，你沒有資格帶走他。”
“沒有資格？”他冷笑，“朱萌萌，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就已經拿到了那孩子的頭發，和我的一起送到了鑒定中心。你敢說孩子不是我的嗎，你敢嗎？”
“我……”
“朱萌萌，給你三天時間，跟俞曉峰離婚。”
回到診室，我不怎麼在狀態，既擔心陳墨會對俞曉峰做些什麼，又擔心陳樂被他帶走，於是偷偷地撥通了幼兒園的電話，確定孩子平安地在幼兒園心中才稍微安慰。後來又跟孩子的班主任千叮嚀萬囑咐，才放下心來。
掛斷幼兒園的電話以後，我又給俞曉峰打了一個電話。
那一頭，他有些驚訝，因為一般沒有事情我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萌萌，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好不好。”
“我很好。”他開口問，“昨晚我打電話給阿姨的時候，她說樂樂這兩天生病了，你一定很辛苦。明天我就可以回家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曉峰，你放心。還有，照顧好自己。”
掛斷電話以後，我的心還是很不安。三年了，我還是被卷入了這個漩渦，卻不知道究竟該何去何從。
或許，我該再帶著陳樂逃亡一次，讓陳墨再也找不到。可是在那之前，我必須跟俞曉峰道別。不僅僅是因為這三年他幫助了我太多，也因為在樂樂心中，他就是父親。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下班的時候我竟然又在醫院門口見到了陳墨的車。
他難道沒有事嗎，怎麼無處不在。
我裝作沒有看見他，徑直離開。他卻從車上走了下來，拉住我的手就走。
我心中煩躁，甩開了他的手，“陳墨，你夠了沒有？”
“沒夠。”他嘴角微揚，“事實上，現在這隻是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