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窗戶關著,還開著地暖,可是房間裏麵的溫度卻低沉了下來。
沈柏南看著病床上的男人,笑的冷然,說起話來也不留一點餘地:
“你不就覺得我和陳初俏有一腿麼。”
話音落下,沈安馳的臉白了。
目光閃爍的看著麵帶諷刺的沈柏南,他無力的解釋,“二叔我隻是……隻是想……這種事情,俏俏她應該先告訴我的。我沒有誤會你們……我相信你,更相信俏俏。”
“嗬。”
沈柏南嗤笑了聲。
他趕緊道:
“二叔,我真的沒有誤會你們……俏俏懷孕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才有些頭腦不清,問錯了話……”
看著他,沈柏南的眉頭微微皺了下,然後不耐的開口說道:
“早上家政清理房間的時候發現衛生間有驗孕棒,兩條紅杠,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沈安馳目光閃爍的看著他,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話最後卻又忍了回去,隻嗯了聲。
沈柏南幽深的目光下閃過不易察覺的沉色,又道:
“我知道你肯定又想問陳初俏為什麼在我那。”
沈安馳垂著頭沒說話,心虛了。
“你真是把你自己做過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了。忘了你把她趕了出來,暫時住在我那。”
聞言,沈安馳高大的身子發顫著,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指甲陷入了自己的掌心裏麵。
氣氛沉寂了會兒,他忽然抬頭,紅了眼眶又帶著憤怒,看著沈柏南,聲音顫抖“我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我會對俏俏不好?這怎麼可能,這怎麼會是我……”
失憶的沈安馳怎麼也想不通。
沈柏南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散漫又不耐煩: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二叔……”
“你親口問問陳初俏就好了。”
沈安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按捺住心底對自己的憤怒和對陳初俏的憐惜。
他薄唇顫著,“二叔,俏俏現在在哪?”
這下,沈柏南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來了,“不知道,她一大早就帶著行李出去了。”
沈安馳的眼眶更紅了,連忙轉身在床上找著自己的手機,喃喃道:
“我給她打電話……”
這個時候,沈柏南用手撐著額頭,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不知道看向何處,似是在回想,“我說她今早看起來怎麼不大開心,原來是因為懷孕這件事。”
聞言,沈安馳的身子狠狠的僵住,然後趕緊的拿起枕頭下麵的手機,迫不及待的打出去了電話。
——
陳初俏孑然一身,正在另一家醫院裏麵。
一番正規檢查以後,醫生已經確定,她懷了孩子,不到一個月。
她也確定,這個孩子是沈柏南的,也決定,把孩子打掉了。
她再也沒有四年前的勇氣,懷了孩子以後孤身跑到國外,挺著大肚子去把孩子生下來。
而且當年,她最後又落得什麼結局啊,還不是被陳家人找到,孩子她連看還沒看到就被送了出去。
現在她嫁到了沈家,想必沈家人會做的更絕吧,即便她肚子裏麵是沈柏南的種,可也是見不得光的……
更何況當時,他親手給了她避孕藥,可以見得他是多麼不想她懷上孩子。
當然,她也不該懷上。
陳初俏坐在消毒水彌漫的過道上,垂著眼眸看著手裏的化驗單,不知不覺中,淚水從眼眶裏麵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打濕在上麵。
女人努力隱忍著自己的哭聲,可是卻還是被周圍路過的人聽見了。
他們對麵容姣美的女人投去目光,卻對這一幕屢見不鮮了。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隨便,越是漂亮的小姑娘越……誒……
陳初俏哭的眼睛有些紅腫,正要抬手揉揉酸澀的眼睛的時候,手機響了。
她吸了吸鼻子,將手機拿了出來,看到是沈安馳的電話,輕咬唇。
深吸一口氣,遮掩了自己低落的情緒,她這才接起電話,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柔,可是卻難免帶上嬌啞。
“喂。”
“俏俏你現在在哪裏?”電話裏麵的男人聲音也是顫的。
陳初俏抿唇,目光閃爍了兩下,“我現在在嶽綺——”
“十四號陳初俏,麻煩你進來準備一下吧。”醫生陡然從辦公室裏麵露出頭,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