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臉上為什麼帶著那種要哭不哭的表情,他們聽不出來姐姐在開玩笑嗎?
凰伊衝過來狠狠摟住她:“夠了,別再自我逃避了,阿黛,他們死了,我和你一樣,妖夢丟下了我,凰襲姐姐也走了,從今以後隻剩下你和我,我要好好照顧你,無天也希望這樣,別忘記,你還有肚子裏的孩子,再這樣下去,你對得起無天嗎?”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痕跡!”
凰黛聽見孩子兩個字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凰伊姐姐說的沒有錯,這個孩子已經是她唯一的念想,她狠狠的抓住凰伊的袖子,努力想要重新站起來,她的孩子,無天的孩子i,不可以有事,唯一的,唯一的痕跡。
凰黛不知道,其實這一生,卻是這麼短,又是這麼急,心似被挖了個洞,空蕩蕩的,任冷風穿胸而過,疼也不知,腳下磕磕絆絆,耳邊山風呼鳴,眼前時暗時亮,哭的笑的,痛苦的歡樂的,一張張臉,年輕的臉,自眼前劃過。她人俱濕,眼睫顫上顫下,有淚滑出。
心跳得越來越快,四下去看,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此處,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見。
她太累了,陷入黑暗中時候,凰黛看到的是青藍的天。
“主上您的身體再這樣下去是會撐不住的,能否聽從屬下的話,快去休息一下,這些事務,等你身體完全康複之後再處理也不遲,現在我們有的是時間。”無疆跟在風臨的身後看著他伏案工作的背影,不斷的勸說道。
自從回到天界之後,風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日不苟言笑,將前朝所有事物都推給了上清,自己早一些就鑽在書房當中查找書籍,天界當中的所有藏書幾乎都被他翻了一個遍,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些什麼?
等到了晚上他也不睡覺,而是將白日裏堆積的工作全部一次性完成,仿佛根本就用不著休息一樣,別人可能以為六界重建是風臨努力工作的原因,但是無疆卻明白天帝,這是心中之痛無處抒發,所以風臨才壓榨自己來遺忘以前的事情。
他不斷的折磨自己,希望可以因此而得到心靈上的安慰,這讓無疆十分心痛,因為對於他的事情,自己這個手下是幫不了半點忙,情之一字,自古多少傷心人。
現在的風臨他不是不痛,隻是痛到極點,已經忘了該怎麼去哭,怎麼去笑,若非心中還有什麼事情支撐著他,他恐怕早就已經隨著,隨著凰襲而去,恐怕這時的風臨已經完全理解了上任天帝風華所做出的決定。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那個人的話,那麼自己呆著也是空虛,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隻是得過且過而已。
風臨不斷地翻閱從古到今的典籍,他不敢停下,不敢休息,因為一旦停下一旦休息,凰襲的臉,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個時候心動的感覺也就隨之而來,這簡直就成為了一種病,他現在瘋狂翻閱典籍,隻是為了求一個安寧,或者說是為了凰襲的心願。
無天和妖夢可以為了他們所愛的女子壯烈死去,但是他,卻無法如此去做,凰襲是弑凰劍解開封印和釋放封印的最關鍵一點,他根本沒有辦法替代凰襲來承擔,弑凰劍根本不承認他,所以這也讓風臨無比的痛苦,再被鬼穀從地上狠狠拉起來的時候,風臨的整個腦袋還處於放空的狀態。
他的記憶停留在凰襲對他說我愛你的那個時候,這句話一直在腦海當中盤旋,沒有離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淤青和傷口,鬼穀喘著粗氣緊緊握著拳頭,看著他,眼睛裏麵都是厭惡的紅光。
“我真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為你這麼去受這樣的苦,你又給了她些什麼,我真為凰襲覺得不值。”那個被他幾乎殺死過的男人丟下這樣一句話,然後離開,他帶走了,凰襲的佩劍,因為那是凰襲唯一留下的東西,風臨不敢去討要,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
無疆將他扶起來,風臨努力打起精神問他,其他的人呢?
周圍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靜靜的看著弑凰劍所留下的痕跡,那裏有三個偉大的人,為了封印魔獸尋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