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卡斯家族的勢力範圍很大,基本上囊括了整個西部地區,以至於每個巫師學院,都有他們的族人,而萊特作為本家的嫡係血脈,巫師方麵的賦自然不用多,以預備役的資質,就掌握三個環級法術,精神力峰值更是維持在0點以上。
他提出的兩個附加條件,一方麵是為了安撫媽媽,讓契約的時限縮短至兩年,另一方麵則是直白的告訴沙伊和羅斯兩人,在年後的學院交流賽上生死由命,死了,這幢煉金建築的歸屬,自然不言而喻。
這是自信,對於血脈的自信。
身為賦異稟的巫師,萊特有信心,用實力正麵粉碎克裏斯蒂家族最後的後裔,洗刷媽媽曾經落敗的屈辱。
果然沒這麼簡單……
羅斯表情嚴肅,認真分析這兩個附加條件,他沒想到萊特會將自己也列為契約目標,不過總體來,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
他再次端起茶杯,將裏麵晶瑩剔透的茶水一飲而盡,笑著感歎道:“那麼紗伊同學,你對萊特先生的提議有什麼意見嗎?”
“第一條我認為可以商量,隻是第二條……萊特,我並不是在質疑什麼,可是你真的有權利,代表維卡斯更替這份償還契約麼?”
盡管事情已經得到了緩衝,但是紗伊不得不更加心謹慎一些,以貪婪無厭為名的巫師家族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付出所有。
還有一點,斯科特不該受到連累。
她不明白羅斯為什麼會幫自己,但是把伸出援手的朋友拖下水,不是克裏斯蒂家族的傳統。
聽到她的問題,萊特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用稻草編織而成的怨毒娃娃,將它放在茶幾上,隨後用拇指輕輕碾壓那詭譎怪異的臉部,一股濃鬱的惡臭從稻草裏散發出來。
“相信你應該還記得,這是什麼吧?”
他吸食著含有腐蝕性的毒霧,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剛才的傷勢也在緩緩治愈。
望著笑容詭異的怨毒娃娃,羅斯清楚看到,那兩粒由黑色紐扣做成的眼睛居然在轉動,而且仿佛還擁有意識般,盯著他微笑。
“這是‘巫毒女王’親手製作的詛咒玩偶,擁有十分強大的詛咒係能力,相當於家族信物……”紗伊輕聲解釋道,臉色不太好看。
既然有家族信物,簽訂契約也就有了實質的效果,在這點方麵,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的,至於受到巫師協會認可的羊皮卷,克裏斯蒂宅邸裏麵就有,倒是省了去協會的時間。
吩咐管家布魯斯拿來具有魔法保護效益的契約羊皮紙,這次紗伊和羅斯都沒有再些什麼,因為他們其實心裏明白,主動權在萊特身上,如果對方一定要魚死網破的話,他們也沒辦法。
空白的契約書上能清晰看到細微的根須,羽毛筆豎立在左側,將另一份契約放在下方,紗伊雙手拂過半空,明亮的眼眸驟然閉緊。
“我,紗伊克裏斯蒂娜。”
“以‘烈焰冠冕’之名,授予這份契約有效。”
另一邊,負責簽訂契約的不是萊特,而是那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詛咒玩偶,它靈活地操控著稻草身體,靠近羊皮卷,咧開嘴,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
“腐朽木的清香,填滿了靈魂的空虛。”
“從虛無中來,以巫毒女王之名,謹記這份契約,獻上灼熱的血,不滅的骨,受我們驅使的信使啊,將這約定,傳遞至血脈。”
沙啞的,刺耳的,仿佛嗓子裏咽著玻璃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湧動的魔力,驅使著羽毛筆無聲升起,在羊皮卷上快速舞動。
片刻後,簽約已然完成。
最後一步,用血液烙下誓約。
看著紗伊和萊特分別在契約上灑上鮮血,羅斯有些好奇,就這份看起來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的羊皮卷,是靠什麼約束雙方行為的。
在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信息開始顯現:
《高級血脈契約書》
初步解析:巫師家族之間特有的契約方式,由兩位契約方和一位裁定方組成,借助誓言和無處不在的言靈,完成對內容的約束,違反者會失去靈的信任,漸漸無法得到回應。
……
哪怕是剛踏入巫師界的羅斯也知道,失去靈的信任,就等於被剔除了超凡的性質,無論是釋放法術還是置辦儀式,都會以失敗告終。
“難怪。不過從另一個方麵來講,萊特信心十足啊。”他默默盤算著,不管怎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能在還算和諧的氛圍下結束這次的事件就是萬幸,至於原因……
隱蔽地握住掌心的碎紙,這是剛才布魯斯端茶杯時,偷偷遞給羅斯的,也正是因為這張紙,他決定在不得罪維卡斯家族的情況下,給予紗伊適當的幫助,擺脫火燒眉毛的難關。
書房內,無處可去的清風穿過打理得當的樹叢,吹起窗簾,驅散了剛才的灼熱。
收好修改過的契約,萊特站起身,稻草娃娃坐在他的肩膀上,紐扣眼珠盯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紗伊,突然笑道:“嘻嘻~紗伊,不用擔心,媽媽會原諒你的任性的,畢竟,你曾經是她最喜歡的孩子呀,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能比地上的爬蟲難碾死兩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