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白淨如玉的臉微微仰起,臉頰眉梢都帶著淚痕,如蝶翼般卷翹的睫毛上,也沾染上了水汽,原本黑漆如星的雙眸紅通通、濕漉漉的,就這樣楚楚可憐的望著顧千裏,看得顧千裏的心生憐意,瞬間軟成了水。
“你的是真的嗎?”
南星又問了一遍,淚眼婆娑間,紅唇一張一翕,眼中又似蒙上了一層水霧,眼角眉梢帶著一股獨特的嬌柔嫵媚。
顧千裏何時見過如此軟弱嬌憐的南星,她要不就是施針救人時的嚴肅凜然,要不就是一貫的慵懶悠閑,就是偶爾和自己撒嬌,他知道,那也是她早已拿捏好分寸的,也隻是在床榻上被狠狠欺負了,她才會露出一點本性。
她從來都是淡然沉靜的,尤其是和自己,身體上雖早已親密如斯,可心中卻分隔的很清楚。她不想欠自己,也不想與自己過多糾纏,即便顧千裏不承認,但他也知道,懷中的女子,時時都做好著離開的準備!
這樣不管不顧,放肆的在自己懷中哭泣,這樣楚楚可憐的露出嬌態,這樣完全依靠自己的感覺,顧千裏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的功夫沒有白做,這個女人的心中終於有了一點自己的位置,至少能把自己當成最親近的人了!
他彎下身子,把南星那張可憐巴巴的臉兒捧在手心,微涼的薄唇就吻了下去,落在南星的眼瞼眉梢,落在沾滿淚痕的臉頰和鼻尖,最後落在了那菱菱紅唇之上,舌尖撬開玉齒,互相撕磨纏綿,滿室再不見惆悵落寞,隻剩下有情人的溫情繾綣。
當那極致快慰鋪蓋地襲來之時,意亂情迷中,南星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裂開了一道痕,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沉淪,可還不等自己去看看是什麼的時候,潮水般的熱浪將她推上了雲端,滿星辰閃爍,意識短暫的停頓,隨即也沉沉眠入這璀璨星河。
在襄州已停留了兩日了,本來打算第三日一早就啟程,可門外的蒼術白術和倆丫鬟等了一上午,也不見兩位主子從房間裏出來,蒼術急得抓耳撓腮,心中腹誹:公子呀公子,不是要快馬加鞭地趕路嘛,這樣磨蹭下去,八月之前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回去呢!
他想去敲門又不敢去,眼神示意梔子和良薑了好幾次,可那兩個丫鬟好像沒看到他一樣,也就定定地站在外麵,焦急地等著。
“白術,要不是還是你去敲門?”
蒼術戳了戳身旁的白術,慫恿道。
白術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上次的揍還沒挨夠?
蒼術摸摸鼻子,訕訕一笑,隨即又抓了幾下腦袋,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在外麵高聲叫道:
“哎呀,已經正午了,該去用午飯了,快,快,都要餓死了!”
蒼術的聲音高昂響亮,大中午客棧的人不少,引得旁邊房間裏的人都打開門,不滿地看著他!
梔子和良薑怕屋裏的人發火,想去捂蒼術的嘴,又覺得男女有別,隻好作罷,紅著臉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隻盼著屋裏的人聽不見。
其實顧千裏早已經醒了,見南星睡得甚是香甜,不舍得離開,隻好緊緊擁著她,看著她睡,一晃就過了時辰。
現下聽蒼術那個大嗓門“要用午飯了”,隨即想到南星不能受餓,就輕輕拍著南星的臉頰,柔聲喊道:
“星兒,星兒,起床了……”
南星睜開迷蒙的睡眼,惺忪地看著顧千裏的俊臉近在咫尺,身體連忙往後縮了縮。
“躲什麼躲?果然,睡著了才最乖巧!”
一伸手又把人撈回了懷裏,低頭在紅唇上親親,才沙啞地道:
“起來了,已經午時了,你餓不餓?”
這麼一,南星覺得肚子裏確實有些餓了,隨即點點頭,:
“我餓了,起來吧!”
等收拾好後,南星打開房門,就看到四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口,梔子和良薑端著飯菜,白術仍然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隻有蒼術滿臉堆笑,不懷好意地看著南星。
南星臉一紅,羞赫地別過眼,聲道:
“梔子、良薑,把飯菜端進來吧!”
“公子,是否用完午飯就啟程?”
蒼術見自家公子已經端坐在桌邊,準備用飯,就問道。
顧千裏看了看外麵的日頭,剛過端午節,陽光還不算烈,午間趕路倒不是不可以,隻是南星的身子有些弱,他怕她中了暑氣。
他回頭看了南星一眼,問道:
“用完午飯就啟程,可行?”
南星喝了一口魚湯,鮮美香濃,甚是可口,點點頭應道:
“可以呀!”
隨即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午飯後啟程!”
“是!”
外麵的蒼術和白術應了一聲後,就離開了,南星也讓梔子和良薑去用飯了,畢竟往後不知道又要吃多久的幹糧。
“這襄州的菜肴還真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