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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索性沒有要走的意思,吩咐丫鬟搬來一張圓凳,坐在離南星不遠的地方,開始與南星寒暄,不時微笑輕語,臉上的黑斑被藥膜覆蓋,不仔細看,早已經看不見印跡。杜夫人本就端莊,此時沒了那黑斑,五官更顯精致,一顰一笑都極優雅得體。
隨意了一會兒閑話,杜夫人四處隨意望了望,故作驚訝地問道:
“咦?今五公子怎麼不在?”
南星腰痛,不能長久挺直,此時半靠在榻上,身後塞了兩個柔軟的迎枕,梔子正幫她擦洗雙手呢!
“夫人見諒,南星也不知道,許是有事忙去了吧!”
南星嘴角翹翹,掛著淡淡的笑容。
聞言,杜夫人見南星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眸中微光閃閃,轉而又笑道:
“我還未出閣的時候,就聽五公子生意做的大,應酬也多,是挺忙的,南星姑娘以後還要多擔待!”
南星明白杜夫人的意思,可她不想過多地和她談論這些,隻好望著杜夫人,但笑不語。
杜夫人見此,也沒了興致,見南星懶懶地捂嘴打著嗬欠,也不好過多地叨擾,隻好站起身來告退,等杜夫人走遠了,梔子才抱怨道:
“姑娘,你這個杜夫人,看似端莊高雅,怎麼一出口話就不招人喜歡呢,藏著掖著話,累不累?”
南星笑笑,端起一杯茶水,眸光沉靜如水,淡淡地吐了一句:
“習慣了,估計也不累了吧!”
“可是……”
南星見梔子還想什麼,忙打斷她,催促道:
“我的姑奶奶,趕緊和良薑去做薔薇糕吧,你姑娘我的嘴已經饞的不行了,早點做好,我就可以多吃幾塊了!”
見南星還心心念念她的薔薇糕,還想多吃幾塊,梔子想起顧千裏過,南星隻能吃一塊,所以就不假思索地開口,直接破碎掉那南星的願望。
“公子隻讓你吃一塊的!”
“呃?”
南星一噎,恨恨地看著梔子,恐嚇道:
“壞丫頭,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你要聽他的,我就把你送給他!”
“啊?不要,不要,我聽姑娘的,我當然聽姑娘的!”
梔子嚇得連連擺手。
“那還不快點去!”
“去了,去了,姑娘別把我送人!”
連帶跑,像一陣風一樣,轉眼間已經出了廂房門。
看著梔子驚慌逃跑的背影,南星笑得花枝亂顫,牽動了後腰一陣刺痛,忙收住了聲,喃喃自語:
“顧千裏有這麼可怕嗎?”
在杜仲的書房裏,顧千裏、杜仲、文元三人各坐在太師椅上,悶聲喝著茶,誰都不理誰。
杜仲是不明所以,文元是自來冷淡,隻有顧千裏心中怒氣橫生,但又不好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隻好一杯接一杯喝著茶水。
“五來哥哥這裏,隻想喝茶嗎?”
杜仲見顧千裏已經喝了好幾盞了,笑著打趣道。
顧千裏臉一沉,放下茶杯的手也重了一些,瞟了一眼對麵的文元,怎麼看怎麼礙眼,索性轉過頭去,問道:
“阿仲,你告訴爺,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杜仲就呆滯了,臉色刷地煞白,笑容僵在臉上,宛若心中暗藏已久的秘密被發現了一般。
而文元隻是拿茶杯的手稍微愣了一下,轉而一切如常地又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麵色都未變一下。
“五……我和文兄不也是好兄弟嗎?”
杜仲恢複如常,眸光閃爍不定,囁嚅著道。
“好兄弟?你確定隻是好兄弟?”
顧千裏的臉變得更加陰沉,出口的話頗有咬牙切齒地意味。
“不是好兄弟,還能是什麼?五,你怎麼了?”
杜仲訕訕一笑,反而問道。
“爺怎麼了?爺他媽的想知道你怎麼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不行,非要和一個大男人混在一起,你也不嫌齷齪?”
顧千裏無法理解杜仲的想法,一時間氣憤難耐,出口的話就極其刺耳。
隻見話音剛落,文元身上的冷冽氣息畢現,像一塊寒冰一樣,忽地站了起來,一雙眸子冷厲地看著顧千裏,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五,你亂什麼?”
杜仲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自己又有些尷尬,隻好嗬斥著顧千裏,掩飾心中的不安。
“爺亂?怎麼?阿仲,過了這麼多年,竟然膽的都不敢承認了?”
顧千裏雙手抱胸,嘴角露出一抹譏諷,冷冷地看著杜仲。
“既然你膽的不敢承認,你……你敢不敢承認?”
杜千裏見杜仲別過了眼神,不敢看自己,手指一轉,指向文元,譏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