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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南星才悠悠轉醒,身下的床榻隨著船的前行,晃晃悠悠,悠閑而愜意,轉而又想閉眼入睡,可奈何腹中饑腸轆轆,饑餓難耐!
她睜開惺忪迷蒙的杏眸,見陽光透過紗幔已經照射進了屋子裏,隨風飄舞,安靜如斯,身旁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南星慢慢坐直身子,準備下床。
“姑娘,你醒了?”
梔子端著銅盆進來,看見南星已經坐在了床榻上,忙疾走兩步,把銅盆放在梳妝架子上,過來伺候南星起床。
“嗯,什麼時辰了?”
南星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正準備自己穿的時候,梔子一把奪了過去,認真地給南星穿戴起來。
“還早!”
梔子邊給南星穿衣服,邊。
“這還早?外麵的日頭都這麼高了,你騙孩呢?”
南星見梔子把自己當成孩一樣哄騙,沒好氣地笑道。
“姑娘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正好好好休息!”
梔子這話的時候,南星聽出了她語氣裏帶著一股怨氣,不明白這大清早的,誰又給她氣受了,忙微笑著問:
“誰又惹我們梔子了?”
不問還好,一問梔子更生氣,手上的動作都重了些許,語氣裏濃濃地怨憤,道:
“還不是那個杜姑娘,還是大家閨秀呢,一大清早就讓她的丫鬟來敲門,早晨起床眩暈,又想嘔吐,讓公子趕緊去看呢!”
“眩暈?嘔吐?這顧千裏又不是大夫,他看能有什麼用?”
南星眸光閃閃,勾起嘴角,好笑地道。
“是呀,公子又不是大夫,他看就能看好,有病也是讓姑娘去看呀?”
梔子蹲下身子,為南星穿好鞋子,利索地扶起南星,侍候她去洗梳。
南星嘴角的笑意更高深莫測,淡淡地了一句:
“有些病症是看人而發作了,大夫是看不好的!”
南星抬起雙手,輕輕地把一雙嫩白的柔荑放進銅盆裏,平靜的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輕輕攪動,還會跟著打旋呢!
“姑娘,你真的不在意嗎?”
梔子捧著幹淨的帕子,靜靜地站在南星旁邊,見南星好似一點都不生氣,如往常一般,動作優雅地洗臉、洗手,臉上甚至還帶著明媚的笑意。
拿過梔子手中的帕子,南星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水珠,等全都擦幹後,紅唇輕啟,淡淡一笑:
“我有什麼好在意的,梔子,我不是他的誰,又有什麼權利幹涉他的事呢!”
“可……你和公子……你們都……”
把帕子輕輕放回梔子的手上,南星看了一眼梔子有些茫然的臉,吐露道:
“梔子,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可是……”
見梔子急切地還想什麼,南星忙舉起食指,輕輕地壓在梔子的嘴唇上,“噓”了一聲,道:
“別可是了,你姑娘我好餓呀,快去拿點吃的吧!”
唉,姑娘你這算逃避嗎?
梔子心中自語,抬眼間南星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這事真和她沒關係似的,也就不再多語,應了一聲,端著銅盆出去了!
世間庸擾已經夠多了,何必再自尋煩惱呢!
南星靜靜地坐在桌旁,黑眸怔怔地看著屋外,心中思緒流轉,嘴角浮現一抹“早已知此”的笑容,若結局注定,又何必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