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的黃州酷熱無比,炎炎烈日似火燒,透藍的空好似被燒化了般,無一絲流雲,抬眼望去,明晃晃地炙人。
黃州雖然臨江,但走在大街上,撲麵而來的江風也總是熱氣騰騰,伏暑難耐!
但即便是這樣,城東的大善人王員外都會一如既往地在十五這一日,到州府衙門口施善,冬日是肉粥饅頭,夏日則是清涼解暑湯,從十年前開始,年複一年,月月如此,從未中斷過。
“顧千裏,不是要急著趕路嗎?怎麼要在這裏停留?”
已臨近傍晚,南星和顧千裏並肩走在黃州城的街上,午時下過一場暴雨,道路上還有零零星星未幹的水跡,被太陽炙烤著,散發著騰騰熱氣,有些濕濕黏黏的悶熱。
“爺見星兒在船上不是坐就是躺,骨頭都要散架了,反正走水路已經快了許多,帶星兒沿途逛逛也無甚大礙!”
顧千裏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著玉扇,見南星熱得臉通紅,輕輕地給南星扇著風。
南星心中一暖,眸子悄悄覷覷顧千裏的側臉,見他這話的時候,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有些莫名的情愫從心尖泛濫開來。
好吧,自從這廝表露了心跡後,總是能不經意地製造一些驚喜,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感動。
“晚間這裏是不是好玩一些?我看一些攤鋪現在都沒有人。”
南星不再糾結這些,既然願意給彼此機會,那就坦然接受了。
“嗯,黃州城的夜市是很有名的,不僅有很多獨特的風味吃,還有很多雜耍絕技,星兒肯定沒見過,晚間爺在陪星兒好好逛逛,現在我們先去用飯。”
顧千裏見南星好奇地四處張望,一臉興致勃勃,鮮活明豔又張揚,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好看的讓他移不開眼睛,心怦怦跳得厲害,就覺得在這黃州城做停留的決定太對了。
本來負在身後的大手,就不由自主地牽住了南星細白嬌嫩的手,握在手心輕輕玩弄著。
南星的手指被揉出了一層薄汗,又黏又熱,難受地緊,抗議地想掙脫,可顧千裏仿佛聞所未聞,仍然緊緊握住,不停地揉捏。
“顧千裏,好熱!”
“心靜則涼,再,爺可一刻也沒有停歇,不停地給星兒扇風呢!”
顧千裏故意歪曲南星的意思,拿著玉扇的手快速地晃動了幾下,示意他一直都顧慮著南星。
南星見他這麼,手也掙紮不脫,心裏翻翻白眼,也就不白費力氣,忍耐著,隨他去吧!
晚飯是在黃州城的一家最有名的酒樓用的飯,不味道如何,光那酒樓的名字,南星就覺得特別極了。
為什麼呢?因為這家客棧的名字一點就不像酒樓,反而像一個義館,叫“德善”,不知道顧千裏知不知曉它的底細,反正南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家酒樓真有意思!”
走進大廳,南星見酒樓內設一點就不像外麵看著簡樸,裝修的很是富麗堂皇,貴氣逼人,風水輪、仕女圖……還有那金紅二色的柱子與菱窗,都顯得無比俗氣,有些不倫不類,總之,它的一景一致,一桌一椅,無一不透露著財富和權勢,可它的名字偏偏卻叫“德善”,南星勾勾嘴角,輕輕吐了一句。
顧千裏也有些啞然,愣在了那裏,呆呆地看著這有些傷眼的裝修,一臉驚訝:
“爺十年前來過一次,那時候這“德善”還不是這樣子,裝修得還看得過眼,怎麼如今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十年能改變的事兒太多了,你詫異也是理所當然,我隻想知道它為什麼叫“德善”?”
南星的手還被顧千裏牽著不鬆手,她隻好走在他旁邊,跟著前麵的二一起向樓上的包廂走去。
“夫人是第一次來吧?”
前麵走得二聽見了,彎著的身子回轉過來,一臉諂媚地笑問。
夫人?什麼夫人?
“我不是……嘶……”
南星臉上一熱,否定的話脫口而出,隻是還沒有完,被捏在顧千裏手掌中的手被用力一握,猛地青疼,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你捏我幹嘛?”
南星疼得想收回手,可顧千裏那廝一直不放,她氣得怒目一瞪,沒好氣地問道。
“沒事,沒事,不知怎的,不受控製,手突然就抖了一下,握緊了些,很疼嗎?”
顧千裏完,還把南星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吹,揉捏了一下。
店二看著這一係列的動作,心下了然,這俊朗公子對他夫人可真是好呀!
南星被盯得有些不自然,用力按下顧千裏的手,對店二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