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琪兒接了聖旨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蒙蔽狀態,做事也接連出錯。
“沒想到朝廷真的赦免了阿爺的罪行,這可是十惡之首的謀反大罪啊。”崔琪兒抱著聖旨,眼神呆滯,喃喃道:“想起阿爺被判入獄,崔家被抄,我們被押入教坊司,這一切猶如隔日,曆曆在目。”
林烽安撫她道:“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應該要活得更好,把你阿爺的那一份也活回來。”
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崔琪兒就哭了起來。
好不容易把這女人哄好了,有人來稟報:知府李大人來了。
林烽忙回到書肆前廳,看見李韓穿著官服正在打量書肆整個布局,另外幾名皂吏正擋在外麵,把顧客隔出一定的距離,雖有點擾民,但沒有清場。
林烽行了一禮:“見過李知府。”
李知府“咳咳……本官今來呢,就是下發這崔家的財物。”
“嗯,我也聽到那聖旨了,是發還家產。”
“這個嘛,你也知道,我們也有難處……所以,數量上,可能沒有那麼多……其實你也看到過。”
林烽點點頭,謀反抄家,又不是抄貪官,具體抄了多少,上頭沒人會關注,上次他點數的時候,就少了一層。“所以,具體還剩多少?”
“108口箱子,一個不少!”
林烽自我安慰道:“還好,還好,就算每一箱還剩下墊底的一層,湊起來,也有好幾箱了吧。”
“隻剩空箱了。”李知府完之後,也自覺理虧,便瞅著眼睛上下打量書肆,不敢對視林烽。
“什麼?那麼多東西,你告訴我隻剩下空箱子?”林烽已經盡可能鄙視他們了,沒想到還能超出他的下限。
“實話告訴你吧,這案子拖了這麼久,伸手的閻王鬼不計其數,上次你看到的那些箱子,不少已經許諾給朝中大員了。如果你執意要追究下去,不定那些人又把崔儉這案子倒騰過來,把崔琪兒也劃成同黨。”
李知府脖子一硬,豁出去了“再加上近年來,稅收年年虧欠,這些箱子,被我拿去抵稅了,要不你在這裏罵我一頓?”
林烽知道李知府的目的,就是打苦情牌,想要他去勸崔琪兒不要再追究這些家產。
聖旨上發還家產,結果你沒收到。
更重要的是,這些財產太多人經手了,如果真要徹查,這是要掀起一件滔大案,那些人為了捂蓋子,可能把你也處理了。
林烽本來沒打算擁有這些東西,不是自己掙來的,就不會在乎,但並不妨礙他用這事來脅迫李知府要點好處。問道:“不會是一點都沒有了吧?”
李知府見林烽沒有哭搶地,稍稍安心道:“能拿得動的都沒了,拿不動的,我給你帶來了。”著讓皂吏拿來一個木盒,從中拿出幾份文書遞給他。
林烽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些地契和房契,還有一些奴仆的賣身契,總算沒有一場空。
“這些奴仆已經送到崔宅去了,崔宅在抄家的時候,稍有破壞,正讓他們在收拾收拾。”
林烽把文書一收。“這些才值幾個錢?那些箱子可是值十幾萬貫吧?你就用這些把我打發了?”
李知府一手拍在他肩膀,低聲惡狠狠的道:“你別忘了,你也是同謀,你想一拍兩散的話,老子今就捏死你。”
林烽明顯感受到了他的威脅,忙解釋道:“你拿這些東西抵了衡洲府好幾年的欠稅,我作為同謀,總得分一份吧?”
李知府見他要好處,這才鬆開,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要錢沒有,要命,也是你先死。”
“我要稅收權,隻要商稅的。”
“鹽鐵茶葉布匹……這些可都是專營的,我做不了主。”
林烽目光堅定“不,我隻要其他的。”
“其他的稅收能有幾兩銀子?衡州縣衙處在衡州城內,他去歲一年的商稅才98貫。我聽你一根金釵就能兌00貫,你真的甘心?”
“不甘心還能有什麼辦法?打又打不過你,臉皮也沒你厚,隻能收收銅錢度日了。”
李知府自知理虧,點頭答應下來“隻要本官在這衡州知府任上一,你就收一的稅,全給你,老子一分不要,但本官外調了,就不關老子的事了。”
“好,這可是你的。如果有人貪了我的錢怎麼辦?”
“隻要你找到證據,本官自然按律辦了他。”
林烽把李知府推到桌邊,指著桌上的紙筆道:“那你給我立個字據。”
李知府看到紙筆,神情古怪,一拍腦門道:“你也叫崔琪兒來給我簽個字。”完也從身上摸出一份文書。
林烽探頭看去,密密麻麻一長頁,竟是發還物品領取的清單。
他喊崔琪兒來簽完字,李知府也寫好了字據:委任林烽擔任衡洲府的牙頭,代官府征商稅。
就這樣林烽以一年00貫的價格包了衡洲府的商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