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這蒙麵人是沈府的仇人,尋思著自己在馬車裏坐著,聽著外麵的人打打殺殺的倒也是不好,剛準備起身,就聽見劈裏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人倒地,哀嚎的聲音,季元瑤嘖嘖嘴,繼續穩穩當當的坐著,過了一會兒沈錚便撩了簾子坐了進來,身上絲毫沒有一絲的血腥味。
季元瑤看了他一眼,沈錚擦了擦手,淡淡的說道,“幾個小毛賊。”
“那三少爺可否快些送我回去?”季元瑤將毯子扯開,起身坐到外麵,阿霄側頭看去嚇了一跳,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來,隻是那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著馬背,馬兒吃了痛跑的越發的快了起來。
待到了將軍府,,季元瑤讓阿霄將馬車停在後門,然後跳了下去,衝著他莞爾一笑,“多謝。”說罷轉身進了府裏。
“爺,三小姐進去了。”
沈錚應了一聲,“去趟鋪子。”
季元瑤提著腳尖往回走,一隻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季元瑤一驚,嗖的轉身準備回擊,卻見是季南風,忙將手收了回去,“父親。”
“這麼晚了你是從哪裏回來?”
“剛從妍兒那裏回來。”
季南風蹙眉,瞥了眼後門,低聲說道,“你是一個大家閨秀,要嫁的人是王公貴族,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所以有些心思該斷就要斷,不要妄想著瞞過去。”
季元瑤笑了,“父親說的是什麼心思。”
季南風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倒是讓她有些捉摸不透,她回來還存了心思,她怎麼不知道。
誰曾想第二日陛下便宣旨讓百官攜家眷來觀賞閩南新進貢的珊瑚樹,說是百年難得一見,季元瑤正睡著,便被冬靈喊了起來說此事,她的頭頓時疼了,蹙眉道,“你就跟父親說昨日我飲酒過度,今日怕是起不來了……索性就說怎麼也喊不醒。”
冬靈將毛巾打濕了遞給她,“那怕是將軍一會兒便提著劍過來喊你了。”
季元瑤歎了口氣,心裏越發的懷念穀裏的生活,無拘無束的,現在可倒好,連個清閑覺都睡不好,她翻身起來,坐到梳妝台前,示意冬靈不用太多給她打扮,她本無意參加,便也不想去搶那風頭。
好在冬靈也是體諒她,便給她選了一身淡綠,配了一個流蘇簪子,一抹淡色抹唇,倒是讓季元瑤的清冷氣息少了很多,多了絲活潑模樣。
宮裏的規矩多了去了,將軍府的兩位公子還未歸來,所以季南風隻得領著季元瑤去參加這種事,本就想著讓她多熟悉一下宮裏,免得日後嫁進來迷路。
季元瑤怎會不知曉他的意思,但她昨晚盤算事情睡得晚,這兒都在馬車上打了個盹。
等到了皇宮的時候,她才被冬靈推起來,扶著手慢慢的走了下去,那株珊瑚樹還未搬出來,眾人便聚集在禦花園裏說笑,季元瑤不喜熱鬧早早的躲在一旁喝茶,一道黑影擋在她的麵前,聲音依舊很囂張,“本宮還想著這樣的事你定不會來參加呢,沒想到你卻躲在這裏,怎麼,是覺得自己比不上別人家的小姐?”
季元瑤喝了口茶,微微抬頭看去,“你不也是躲在這裏?”
楚安冷哼一聲,拂袖坐下,“我是受夠了他們阿諛奉承的那些嘴臉,找個地方清靜清靜罷了。”
季元瑤低笑了兩聲也不拆穿她,喝茶的手一頓,一抹笑意染上了眉角,剛想開口說話公公便尖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跪行大禮。
梁皇掃了一眼,指著季元瑤道,“這就是季卿的愛女?”
季南風忙應著,“小女剛從外麵歸來,禮儀難免有些不周到,望陛下息怒。”
梁皇哈哈大笑,擺擺手,“無妨,抬起頭來讓寡人看看。”
季元瑤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抬起頭,正對上梁皇的雙眸,皇家的威嚴頓時包裹住全身,她微微窒息,將頭低了下來,然後聽見梁皇的聲音,“長得倒是跟小時候有些出入了,我記得小時候有些胖乎乎的,可愛,現在出落得很是清秀漂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