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忙賠笑,“公主請。”
楚安暗暗地朝著季元瑤挑眉,大有你看我厲害不厲害的架勢,季元瑤垂眸就當沒看見,跟在她後麵走了進去。
沈錚見到季元瑤笑了,迎了上去,將披風接下來披在她的身上,這才朝著楚安拱手行禮,“公主。”
楚安示意他起來,朝著沈裴走過去,柔聲問道,“沈公子,可是有什麼不解的,今日本宮恰好跟元瑤出來玩,既然遇上了怎麼也要幫一把。”
沈裴頷首,“多謝公主,草民自信自己的藥材沒有問題。”
縣令在旁邊嘿嘿笑著搓搓手,接著沈裴的話說下去,“是是是,沈家可是百年老店,一定是他家的當家的自己的問題。”
“開始吧。”
幾個人坐在一旁,捕快將屍體抬了出來,一掀開遮布楚安嚇了一跳,緊緊地抓著季元瑤的手,疼的她輕皺眉頭,掩著嘴低聲說道,“公主,注意儀態。”說罷晃了晃手,楚安咧了咧嘴角,鬆開她的手。
屍體已經呈現出屍斑的狀態,死者身上還隱約有股奇怪的味道,季元瑤總覺得在哪裏聞到過,可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屍體本身散發出來的味道多少的掩蓋住了那股味道。
仵作過來後翻看了一番後說道,“死者王大生前是個漁夫,所以經常需要下海,身上多處患有關節腫大。”
季元瑤恍然大悟,原來是海腥味。
難怪她覺得比較熟悉,京城裏有很多達官貴人,所以要求魚的新鮮度比較高,這樣一來可以賣個好價錢,而貴人們也吃的樂意,所以很多的漁夫都保持著開海季節每天清晨去出海一趟,所以這個王大在死的前一天還去了海裏。
可是怎麼就會死呢。
王氏早就撲倒在王大身上哭的歇斯底裏,一邊哭一邊喊,“你這個死鬼這麼這麼命短,好端端的就被人給毒死了呢!”說著憤恨的剜了一眼沈錚二人,起身指著他們罵道,“奸商!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夫君!你們這群畜生!”聲音尖銳難聽,聽得季元瑤都不自覺的側頭。
沈錚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裏,眉眼處絲毫沒有沾染上一絲惱怒,就那般靜靜地看著王氏,話都沒說,倒是沈裴想要站起來說話,也被沈錚擋住,縣令左看看楚安,她隻是托著腮認真聽仵作的講解,又看看季元瑤那方,季元瑤也無動於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咳嗽了兩聲,“仵作你繼續說。”
仵作將屍體搬過來,扯開衣裳,季元瑤便看見王大的膝蓋的確如同仵作講的那般,有些腫大,不但如此,手指關節也是如此,除此之外,他整個人黝黑健壯,看模樣正值當年,不像是一個得了什麼絕症的人,那麼這樣說來真的是藥的問題?
“各位請看,我們從他的胃裏勾出一些殘留食物,有一些饅頭菜之類的,還有些海鮮肉類的東西。”
沈錚忽得開口,“能判斷出是什麼海鮮嗎?”
仵作皺眉,扒拉這那堆汙穢物,“看樣子像是殼類,因為有些殘渣。”
“螃蟹?”
“容我看看,”仵作仔細的一番後朝著沈錚投去佩服的目光,“三少果然聰明,正是螃蟹。”
聽到這話沈錚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王氏身邊蹲了下去,冷聲問道,“在服藥這幾日王大是否吃過螃蟹?”
王氏一聽他這麼問,眼神頓時有些閃躲,支支吾吾的,然後梗著脖子道,“那是在吃完藥後吃的!”
沈錚微微一笑,指了指王大,“夫人,沈氏所有的方子都會分類保存,我可以馬上查到王大是什麼時候拿的藥。”
王氏臉色一白,跌坐在地上,捶胸痛哭,“我們當家的就是饞了點,所以就吃了點,真的是就是吃了一點,再說了這螃蟹我們在海邊都是吃海鮮長大的,壓根不會有事的。”
縣令也是應了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刁婦,為何隱瞞此事!”
王氏撲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民婦真的不知道啊,我家當家的一直都喜歡吃螃蟹,也沒見得他有什麼事!”
季元瑤看了眼沈錚,他就那般背著一隻手站在那裏,就仿佛覺得整個人朝堂上隻有他一個人,這種感覺就想是師父。
師父?
季元瑤一個激靈再看一眼,而後鬆了口氣,便聽見沈錚說道,“王大最近有些燥火,而且他已經小半個月沒有排泄,加上他常年吹海風,有些痛風造成的關節腫大,所以我給他開了瀉下祛風藥,而螃蟹屬於大寒之物,本身就不應該多吃,王大嘴饞,本來就在瀉,現在是寒上加瀉,加上海水的浸泡,所以造成了他的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