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說,她就是師父的難言之隱,季元瑤愣了愣,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靜靜的看著已經被包紮好的手腕,半響後抬起頭看向他,“謝謝你。”
沈錚正在收拾血布,聽到她的話頭也不抬,“怎麼個謝法?”
“改日回去請你吃飯。”她說的很是誠懇,終於讓沈錚看了她一眼,卻也是帶著幾分嫌棄的。
季元瑤瞪回去,“我這話說的有問題嗎?”
沈錚歎了口氣,伸出自己的手對著光打量了一番後感歎道,“我這雙手平日裏是不怎麼救人的,因為它貴重,用它的人用不起,你卻想著用一頓就給打發了。”
“……”季元瑤默默的躺下,給自己蓋好被子,然後裹了裹,愉快的說道,“幫我把蠟燭吹滅謝謝。”
沈錚附身一吹,那光亮就消失了,屋子裏透著一點月光,季元瑤還能看到他坐在那裏,想著是不是他要在這裏坐一晚上的時候,沈錚忽然開口,“你說,若是林家的人明日一早找不到你會怎麼樣?”
有的時候季元瑤覺得沈錚這個人真的是夠讓人惱火的,他會在你不想幹某件事的時候將那件事必須做的理由給你扯出來,還能扯的讓你無法反駁,比如現在,這麼冷的天兒她要從被窩裏爬出去爬回林府去。
沈錚見她不搭話也不惱,起身坐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後背,“你睡吧,明日早點起來,我讓阿霄送你過去。”
季元瑤微微一笑,沒有應聲,靜靜的睡了過去。
等到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後,沈錚才起身走了出去,阿霄忙迎了上去,低聲問道,“爺,三小姐的傷怎麼樣?”
“無妨,這點傷我還是能處理的,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沈錚推開另一扇門走了進去,又將一棵盆景的葉子拽了拽,一道暗門出現在眼前,阿霄跟著他走了進去,穿過幽暗的通道,一間布置優雅的房間出現在他的麵前。
阿霄垂眸回道,“派去打聽的人剛回來,說是此番太子殿下來江南的目的是有公務在身,陛下命他來處理南下水澇的問題,今日是去見了地方官員。”
沈錚點點頭,鋪開筆墨,寫了幾行小字,然後頓住,“就這些?”
阿霄早已在一旁研墨,聽到他這麼問愣了愣,“爺,還有啥問題?”
“殿下多疑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可是這次是陛下下旨讓他來查辦水澇,那阿瑤撞見了也就撞見了,畢竟此事知道的人很多,可明顯不是,他被阿瑤撞見後立刻帶人將她捉了回去,還廢了一隻手,可見她並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這裏,又或者說,水澇的地方不是在這附近,但是他卻來了,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仔細想來也的確是這樣,季元瑤撞見他,就被他斷了一隻手,若是其他人碰見他且將他認了出來,那後果可想而知。
阿霄明白後立刻抱拳道,“屬下辦事不利,我這就去查!”
沈錚攔住他,“不用去了,殿下這次來多半目的是跟我們一樣的。”
“林府那邊?”
“林府那裏你送阿瑤回去的時候打點一下,免得出了什麼岔子,畢竟我們跟林家的生意還是要做的。”沈錚將信折了起來,吹了聲口哨,一隻白鴿落在桌子上的鳥架上,歪著頭瞅了他一眼,然後盯著阿霄一動不動。
阿霄被它盯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指了指沈錚,“他打擾你睡覺的,你去找他,不要找我。”
白鴿又看了一眼沈錚,挪了挪步子,將小短腿伸了過去,沈錚低笑一聲,將字條綁在它的腿上,“今夜太冷,明日你再去吧,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了。”
阿霄一驚,“爺,萬萬不可呀!”
沈錚撇了他一眼,“是我在處理事,還是你在處理事?”
“可是…”
“好了,回去休息吧。”沈錚起身走了出去,阿霄隻得跟在後麵同出去。
第二日天萌亮,季元瑤便被喊醒,沈錚給她換了藥後就讓阿霄將她送到了林府門口,然後又將一封信插在門縫處,讓季元瑤自己設個計讓林然知道此信就行。
季元瑤打了個哈欠,伸手將信撤了下來,衝著他揮揮手,“我隻有辦法,你回去吧。”說完推門走了過去,眼下後門還沒人經過,她趁機回去,然後天亮時披著披風出現在大堂。
林妍已經在用膳,見她睡眼朦朧的,笑著說道,“昨夜你做什麼了,今日起的這麼晚。”
季元瑤伸手將信封扔在桌子上,林然拿過去看了看,麵色凝重,“瑤兒,這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