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瑤的手其實好了很多,隻是偶爾不注意還是會有些隱隱約約的疼,白湛是習武之人,自然用力會大一些,再加上拉扯,她多少也會疼。
白湛見她說的風輕雲淡,便送了點力氣將她拽了出來,“你在這裏做什麼?”
季元瑤晃了晃手,微微一笑,“你來做什麼我就來做什麼。”
無言大師摸著胡須看著兩人,一時間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可他又覺得很融洽,不由得說道,“不做師徒也好。”
正在爭執的兩人齊刷刷的轉頭看他。
“白湛你戾氣太重,有瑤兒在正好可以幫幫你。”
白湛冷笑一聲,鬆開手,“這丫頭性子更暴躁,你確定她能幫我?”
季元瑤表情更是像是被噎了一般,“無言大師,你不要亂說話,我覺得他最好出了家,終身侍佛穩穩心才好。”
白湛一巴掌拍到她的後腦勺上,“又你這麼跟師父說話的麼?”
季元瑤惱了,瞪了一眼白湛,“你跟我早就不是師徒關係,你管我怎麼說!”說完轉身離去,連無言大師喊她都未曾回頭,白湛拂袖而去,“不用管她,定是去前麵喂貓兒去了。”無言大師這才坐了下來,沉聲說道,“這丫頭此番來找人的。”
“誰?”白湛鳳眸一眯,他曉得季元瑤的性子,無關她事皆高高掛起,若是能讓她在京城還想著來這裏求無言大師辦事的,那一定是在她心裏比較重要的了。
“沈家三少,沈錚。”
白湛一愣,抬頭看向他,半響後才壓著嗓子開口,“這丫頭喜歡上了他?”
無言搖搖頭,“她說自己欠他人情而已。”
白湛點點頭起身,“我先走了,若是她一會兒問起來就說我有事先走了。”
“對了,你可知道她的雙生解了?”
“哦?是誰幫她解的?”
“據說就是那個沈公子,”無言大師倒了杯茶端在手裏,“今日她去了下麵,有些人怕是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你打算怎麼辦?”
白湛垂眸一笑,“她咎由自取。”說罷推門準備走,卻發現旁邊蹲著季元瑤,頓時一愣,一隻手將她提了起來,冷聲問道,“你躲在這裏做什麼!”
季元瑤微笑,“白湛,少閣主身份我不要了,我這人怕死,武功也沒有在你之上,惹事的本事可能有那麼一點,卻也不麻煩你替我收拾爛攤子,你看從今往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如何?”
她這一番話成功的讓白湛的臉色冷如冰,就連無言大師都喊了她一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季元瑤就是說了,她一直都躲在白湛的身後,名氣如今都是被他傳出去的,她要怎麼活才能不離開他,而白湛卻一而再的推開她,她也是有心氣的,如今去了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少閣主,指不定還能過的清閑些。
白湛氣極而笑,“既然是這樣想的,幹脆徹底一點,那我教你的如今一並還給我如何?”
季元瑤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鞭法是你教的,不如這把這手廢了,反正前段日子也被廢過,不差這一次。”
白湛捏住她的手腕,“你真是這樣想的?”
“不然呢,大家好聚好散,日後江湖相見萬一打起來也不用顧及情分。”
無言大師訓斥她道,“別胡說八道,跟你師父認錯!”
季元瑤微微一笑,“大師放心,我沒事。”她笑得頗有幾分風輕雲淡,倒是真真的惹惱了白湛,掐著她的脖子就將她帶到別的地方去,狠狠地捏了她的臉一把,“你是打算造反?”
季元瑤側臉過去,“打算。”
白湛深吸一口氣,盡力緩了緩神色,“是我剛才哪句話惹著你了?”
哪句話,季元瑤心裏腹議,他從頭到尾的話都惹到自己了。
白湛哪裏懂她那些心裏的小算盤,隻得耐著心的道,“為師不是有意的,隻是你的做法比較惹人生氣而已,並不是針對你。”每每季元瑤生氣的時候,他總是會這般哄她,每次季元瑤都會笑,這可次她真的笑不出來,覺得自己可笑之極。
季元瑤攏了攏袖子往後退了一步,“告辭。”
她的的確確是真的想要放下了,從她十二歲開始就仰慕此人,可他呢,倒像是對女兒一樣看待自己,讓她情何以堪,如此,那就放棄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什麼能夠持之以恒的人。
馬夫見她走了出來,趕著馬車過去,恭敬問道,“小姐,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季元瑤揉了揉太陽穴,“回府,順著沈氏那條路走。”說罷提裙上車,半倚著假寐。
許是馬夫看出來她有些累,便將馬車走的路改為較為平坦之路,讓季元瑤好休息一會兒,她也是托著腮打了個盹,結果依稀間聽見吵鬧聲,她掀開簾子,就見沈氏門口聚集了一堆人,還有衙門的人,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季元瑤命馬夫前去打聽打聽,不消一會兒那小廝便跑了回來道,“沈氏今日的坐堂大夫突然暴斃,衙門正在查呢,說是等仵作過去,把屍體抬回去。”